幾乎是在剎那，姜漫雪像被驚嚇到似的，條件反射一樣推開了陸斯辰。
她扶着桌子劇烈的喘着氣。
陸斯辰被她推開，順勢坐在了沙發卡座裏。
“離我遠點，陸斯辰。”姜漫雪控制不住自己的手，已經在微微顫抖，“我們就要離婚了，你不要再有這種行爲，否則我……”
姜漫雪的話梅說完，就被陸斯辰冷笑着打斷了。
“否則你怎麼樣？你是告訴傅清野，還是會直接跟我動手？”
陸斯辰不屑的笑道：“我倒是真意外，不過是跟在姓傅的身邊幾天，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。姜漫雪，你那兒來的那麼足的底氣跟我這麼說話！”
姜漫雪也不惱了。她只是定定的看陸斯辰，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一樣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陸斯辰就變了，竟然變的連她都覺得陌生無比。
直到今天這一刻，曾經那個揹着單肩包，跨坐在單車上等待她，彷彿轉過頭來就能露出燦爛笑容的白衣少年，已經碎成齏粉，再也不見了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。
曾經，姜漫雪只以爲這是古人的悲春憫秋，但如今才知道，這是現實的寫照。
“好。我答應你。”姜漫雪半晌，默默的開口，“你的離婚協議，我答應了。簽字吧。”
姜漫雪突然之間覺得，自己一切的堅持都沒有任何意義。
既然陸斯辰已經說的那麼明白，股份即便她拿在手裏，也永遠不可能擺脫他，她又何必非要把那些東西握在手裏？
姜漫雪的眸子微垂，她已經沒有精力再跟陸斯辰耗費時間。
既然無法逃脫，那麼不如儘早分開。
即便是之後糾纏，他也至少再沒有任何資格。
原本，姜漫雪還不覺得。
可是今天跟陸斯辰見面之後，姜漫雪突然覺得，她竟然是多一分鐘都不想再和他保持這種夫妻關係了。
連陸斯辰都沒想到，姜漫雪竟然會突然之間願意同意自己的離婚協議條件。
畢竟從剛剛的情形來看，姜漫雪依然還在堅持自己的觀點，並且絲毫要改變的意思也沒有。
“想通了？”陸斯辰的目光微閃，他有些好奇姜漫雪爲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。
可姜漫雪顯然不準備多說什麼。
她只是沉默的點頭，堅持着只說了三個字：“簽字吧。”
簽字自然是可以，可是不能這麼籤。
姜漫雪稍稍擡高了些聲音，叫了聲，“羅律師。”
羅文凱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，一直站在門外。他一直神經緊繃的等待着，豎着耳朵聽屋子裏的動靜。
這會兒聽到姜漫雪叫他，立刻想也不想的直接衝了進去。
他身後跟着方律師，也是一臉的緊張。似乎生怕陸斯辰離婚官司還沒完，再多個什麼家暴官司，對他們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。
“姜小姐，您沒事吧？”羅文凱上下打量了姜漫雪一會兒，發現她大約沒什麼事的樣子，這才放下心來。
姜漫雪搖搖頭，淡聲迴應：“沒事。羅律師，把筆給我，簽字了。”
羅文凱半點兒也不敢耽誤，立刻把筆和離婚協議遞了過去。
然後，陸斯辰就冷笑一聲。
他看羅文凱不爽，直接把自己那份離婚協議扔在了姜漫雪面前。
“錯了，是這份。”
剛想反駁，羅文凱就看見姜漫雪一言不發的直接拿起了陸斯辰遞過來的協議，想也不想，直接在上面簽了字。
羅文凱怔了怔，下意識叫了姜漫雪一聲：“姜小姐？”
“羅律師，你先別問了。”姜漫雪頭也不擡。她直接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手印，“我們回去再說。”
然後，姜漫雪擡起頭，看着陸斯辰，“既然文件已經簽了，就儘快辦理離婚手續吧。”
這麼說完，姜漫雪站起身來。
“離婚這種事情，我想你也不會想要跑一趟民政局。”姜漫雪說着，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，“畢竟，結婚的時候，連證都是讓人送來的，現在離婚，更該如此了。”
姜漫雪說完，直接告訴陸斯辰。
“離婚證你叫人直接送到傅清野那裏就好。至於我們，我想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，可以不用再見面了。”
這麼說完以後，姜漫雪直接轉身就走。
羅文凱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，但依然跟在姜漫雪身後，盡職盡責。
“等等。”在她身後，陸斯辰突然出聲叫住姜漫雪。“就準備這麼走了？不準備再說點兒什麼？”
姜漫雪卻說到做到，她說覺得沒必要再見面了，就真的連頭也沒回。
“沒什麼好說的了。陸斯辰，你好自爲之吧。”
然後，姜漫雪就直接拎着包出了門。
陸斯辰看着姜漫雪離開的背影，沉默了半晌，突然開口問旁邊收拾東西的方律師。
“你覺得，離婚以後，就真的是陌生人了嗎？”
方律師摸不準他究竟是什麼心思，話沒敢說的太滿。
“這要看離婚的人要怎麼操作了。”
“說的對。”陸斯辰露出個十分滿意的表情。“要看人怎麼操作。”
然後，他也慢條斯理的站起身，盯着姜漫雪簽了字的那張協議。上面早已經簽上了自己的大名。
緊接着，陸斯辰用手摩挲着紙張上姜漫雪的名字，上面彷彿還殘留着姜漫雪的體溫。
“離婚證書拿到之後，把她的給她送過去。”
陸斯辰說罷，直接把離婚協議書丟給方律師，自己邁步離開了包間。
而另一邊，姜漫雪已經跟羅文凱一起上了車。
上車之後，羅文凱一邊開車，一邊緊張的看着姜漫雪。不明白她爲什麼最後突然就簽字了。
姜漫雪微微閉了閉眼睛，頭垂的很低，頭髮掩蓋着她的眼睛，教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。
“姜小姐，到底怎麼……”
“我說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，你信嗎？羅律師。”
羅文凱沒有說話，只是在默默的開車。這分明就是不相信的意思。
姜漫雪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“要說原因，雖然有，但是也只是我的原因。”姜漫雪輕輕的闔上眼睛。
“我只是，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