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漫雪想了想，雖然覺得不妥，但還是猶豫着把話說出口。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希望，阿野能得到相對的自由。”
聽到姜漫雪這麼說，曹夕華就明白了。她知道姜漫雪的意思，可是卻不能一口答應下來。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但是……”曹夕華抿了抿脣，表情很是爲難。
姜漫雪有些沉默。她想不通，如果曹夕華都覺得爲難的話，傅清野的自由又掌控在誰的手裏？
“你別看我當初操作了齊安諾的事情，那是當時他們年紀都小。又因爲當年我的堅持。可是現在……”曹夕華說着，就頓住了聲音。
她的眉頭緊鎖，不像是裝的樣子，而是真的在苦惱。
姜漫雪有所瞭解之後，也不爲難她，只是點點頭。她懊惱的開口：“我不應該提出這樣的要求。讓您爲難了。”
“千萬別這麼說。”曹夕華嘆了口氣。“如果當初我早點知道你，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。說起來，這都是我的錯。”
姜漫雪瞬間就笑了：“夫人，我們就不要在這裏互相承認錯誤了。我之前說了，原本我就意不在此的。之所以跟您提這個要求，也只是希望阿野能更快樂一些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曹夕華抿了抿脣。“孩子，我必須要告訴你。雖然我知道你和阿野的感情很不錯。但是，該說的我還是要說。傅家的情況很複雜，如果能避免插手，你還是不要管爲好。”
曹夕華不方便把話說的太過直白，但是她告訴了姜漫雪不少傅家的辛密。
“清野現在的情況，連我都不方便多問。傅家他雖然已經接手，但是還沒有完全接管。傅家更多的那部分其實是被捏在老爺子的手裏。”曹夕華的話點到爲止。
姜漫雪在這次曹夕華提到老爺子的時候，就沉默了。
她知道，曹夕華會這麼說，肯定是意有所指的。
“不要輕易去挑戰老爺子的底線和權威。”這是曹夕華能夠爲她做的最後的提醒。“不過，你們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。值得慶幸的是，現在老爺子手裏還沒有可供他挑選的人。如果清野堅持的話，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但是，對於這件事，姜漫雪只是淡淡笑了笑。
她喜歡傅清野，想要對他好，但並不是非要嫁給他不可。更何況，自己的條件放在那裏，姜漫雪的心裏始終有道坎。
之後，曹夕華再跟她說了幾句，就拍了拍她的手離開了。走之前她的臉上表情和緩，分毫不見當初來時的趾高氣揚。
陳小鹿聽話的在樓上呆着。這會兒看見曹夕華離開，甚至在走的時候，還和姜漫雪輕輕擁抱，嘴巴就張的有雞蛋那麼大。目瞪口呆的縮在窗戶後面看着。
半晌，她從樓上登登地跑下來。
幾乎是跳到姜漫雪的面前。“小雪，你也太了不起了吧？！”
看着曹夕華絕塵而去的汽車，陳小鹿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。
“你是怎麼做到的？！連這個高段位的boss你都能攻克下來？”她感嘆着，用極其崇拜的眼神看她。“你也太厲害了。”
姜漫雪想了想，半晌她才告訴陳小鹿。
“前提是要……多做善事？”
這麼說着，姜漫雪自己都笑了。她拍了拍陳小鹿的肩膀，轉身回屋。
陳小鹿呆在原地。她呆愣愣的重複着：“多、多做善事？”
……
姜漫雪接到陸斯辰電話的時候，正準備午休。
“樂不思蜀了吧？”電話才被接通，陸斯辰那頭諷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“我不聯繫你，你就不主動聯繫我。看樣子，下家是已經找妥了，是不是？”
剜心的話破口而出。如果是在以前，姜漫雪肯定會因爲這幾句而難過很久。
可如今，她能夠做到的就是挑挑眉，完全當作沒聽到的樣子，隨意問道。
“你有什麼事？”
陸斯辰聽到她冷淡的語氣，嗓音接着就沉了下來。“簽字離婚。婚還沒離，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人接手。傅清野難道不嫌棄你？”
他故意的往她心口上扎刀。
姜漫雪笑了幾聲：“他從來不嫌棄我。不過，我還是要謝謝你，這幾年都忍着沒碰過我。不然的話，每次面對傅清野，可能不需要他嫌棄，我自己都會先厭棄我自己。”
然後，姜漫雪就聽見陸斯辰那邊發出一聲巨響。這讓她猛地哆嗦，心裏一震。
“你們睡過了？！”陸斯辰冷到掉渣的嗓音，瞬間躍出。
隔着電話，姜漫雪都能感覺到，陸斯辰的怒氣值已經滿了。
“我們睡沒睡，跟你有關係嗎？”姜漫雪攥緊了手，她不想把自己和傅清野的關係說成這種不明不白的樣子，可是，她就是見不得陸斯辰那副挑釁的模樣。
果然，陸斯辰更氣了。他用力的咬着後槽牙，話簡直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。
“你還沒跟我離婚！你現在還是我老婆！你說有沒有關係？！”
姜漫雪一聽，就笑了。可是，她卻看不到自己的臉色究竟有多蒼白難看。她笑着攥住自己的手指，緊緊的，幾乎深陷進皮肉裏。
“那恭喜你，現在和我一樣，頭上都綠了。”
姜漫雪的話可謂是在陸斯辰心上捅刀子了。
可是，這麼多年，陸斯辰捅給她的刀子已經不少了。要不是她命賤，恐怕早就不知道被他刺的心死身亡多少次。
“姜漫雪！”陸斯辰的眸子猩紅。“你怎麼這麼賤？！”
姜漫雪的心瞬間就掉進了冰窟窿裏，連手都開始顫抖起來。
“沒錯，我就是這麼賤。”姜漫雪抖着嗓音回答他。“你不是早知道嗎？從我爲了活命出賣自己，嫁給你的那天起。我就是這麼賤。陸先生，你到現在還不瞭解我嗎？”
陸斯辰暴怒之下砸了不知道多少東西。
他的理智早就被撕碎，一點兒渣也不剩。可是喉嚨裏除了野獸似的嘶吼，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，再說不出任何一句話。
他聽見姜漫雪那邊近乎無情冷漠的開口。
“關於離婚的事情，我會讓我的律師聯繫你。沒事的話我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