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斯辰的消息過了好一會兒才發送過去。
“原計劃進行。”
周助理舒了口氣。推了下自己的眼鏡,執行陸斯辰的命令。
陸斯辰回完信息之後,把手機丟在了一旁。
他擡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頰,讓自己有些冰冷的面部稍稍回暖。
陸斯辰準備去抽根菸冷靜一下。他才走到窗戶旁站定,就看見了已經走到外面的老管家。
在管家回頭的時候,陸斯辰下意識的往旁邊閃了閃。
然後,等他側目去看的時候,就發現管家肖叔拿出了手機,打着電話慢慢的走遠了。
陸斯辰的眸子逐漸的沉了下來。
他之前明明吩咐過,在這個莊園裏,任何人都不能使用通訊設備。可是,即便是他吩咐了,老管家依然還是違抗了他的命令麼。
陸斯辰手指間夾着的煙慢慢的垂下。他的眼睛裏閃過淡淡的冷意。
片刻之後,陸斯辰拿過手機,給周助理髮過去一條信息。
“找幾個生面孔來南陽莊園,盯住管家。”頓了頓,他又補充了一句。“查查他的通話紀錄。”
周助理的回覆非常快。“好的,先生。”
陸斯辰冷靜的把手機放回到桌上。他閉了閉眼睛,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。
……
姜漫雪的喉嚨都喊啞了,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搭理她。
這時她就已經明白了,就算她把喉嚨都喊破了,也不會有人來放她出去的。
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,姜漫雪就不再白費功夫了。她抱着雙膝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好一會兒,擡頭的時候看見那些被她撕碎了的資料。
姜漫雪抽了抽鼻子,然後才手腳並用的朝着那堆破碎的資料的方向爬過去。
她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睡裙被弄髒,手指發顫的把那些撕碎的資料展平,然後盡力的拼接在一起。
姜漫雪紅腫的眼睛裏很快就聚滿了淚水,她側頭用柔軟的布料把眼淚擦掉,認真的把資料重新拼接起來。
等拼接好一張之後,姜漫雪就認真的逐字逐句的去讀。
陸斯辰給她拿來的資料不多,只有簡簡單單的幾頁。所以很快姜漫雪就把資料拼接起來了。
上面的文字無一不在把陸家父母死亡責任,暗暗的指向自己的爸爸和媽媽。
因爲上面詳細記錄了當初陸家父母本不想去參加那次的宴會,是自己的父母極力邀請所以纔出門的。而在回程的時候,陸家父母曾經邀請自己父母一起坐車走,但是卻被爸媽婉拒了。
這些都是有人證的,也都有據可查。
甚至陸斯辰還給她附上了幾張宴會附近的監控拍下的畫面。
姜漫雪看着那些並不太清晰的照片,看着上面自己爸媽模糊的輪廓,忍不住把照片貼在了胸口,痛哭失聲。
“爲什麼……爲什麼會變成這樣?爸爸媽媽,你們告訴我,不是你們做的,這絕對不是你們做的,對不對?”
在看見照片的剎那,姜漫雪終於是忍不住,崩潰大哭。
如果說當年的家破人亡,給姜漫雪造成的打擊是災難似的。那麼在今天,她所面臨的打擊就是毀滅似的。
陸斯辰在這一次就打碎了姜漫雪所有的勇氣和信念。
父母背上了殺人的嫌疑,弟弟陷入了生死不明的危機,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,居然是殺了自己父親的兇手。
姜漫雪的心被徹底的撕成碎片,碎成齏粉。
姜漫雪終於支撐不住崩潰的心態,頹然倒在地上。
因爲地上的溫度太低,她忍不住蜷起身體,緊緊的抱住了懷裏的照片。
然後,姜漫雪淚眼朦朧的拿着照片再看了一眼。透過眼淚瀰漫的視線,姜漫雪的目光落在照片中母親的身上。
登時,姜漫雪在瞬間止住了啜泣。
她看見照片上的女人手上戴着的明晃晃的首飾。
因爲監控是單色的,所以照片選取的截圖自然是隻能有黑白兩色。
可是,還是能依稀分辨的出,手上是否戴着首飾。
姜漫雪害怕是自己的視線被眼淚氤氳,以至於看錯了。所以趕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,抽着鼻子重新去看。
但是不論看多少遍,依然還是能看得清楚,有一條手鍊掛在那個女人的右手手腕上。而她的左手上似乎還戴着一隻碩大的寶石戒指。
“這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姜漫雪喃喃的出聲。她艱難的蠕動了下喉嚨。快速的眨了眨眼睛,強忍着眼眶痠痛的感覺,滿臉的震驚。“不可能的,這絕對不可能。”
姜漫雪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的宴會。
因爲是個慈善晚宴的關係,所以父母沒有帶她和弟弟出門,而是讓他們留在了家裏。
她還記得,母親出門前佩戴首飾,特意想要選樸素一點的。但是在父親的勸說下,才換了一套翡翠首飾。
當時,首飾是讓姜漫雪去拿的。
她很少進母親的保險庫。所以乍一進去,便覺得好奇,這裏摸摸那裏看看。磨蹭了十幾分鍾才抱了那套翡翠首飾出來。可是因爲走得太急,和當時的傭人撞在一起,首飾盒從懷裏掉出來,摔在了地上。
正巧裏面的手鍊和戒指掉出來,手鍊鏈釦被摔的脫了扣,戒指則更嚴重,翡翠表面都產生了一絲裂縫。
爲此,姜漫雪還膽戰心驚了許久。
只是,母親雖然數落了她幾句,到底還是沒有責罵她。
最後,便只帶了一條翡翠項鍊出門了。手鍊和戒指,甚至是耳環都沒有帶。
想到這裏,姜漫雪仔細的去看那幾張照片。
從每個角度都截下來的圖,上面雖然畫面不是很清晰,可還是能看的清楚這上面女人戴着的首飾。不只是戴着手鍊戒指,而且還帶了耳環。
姜漫雪的心臟砰砰的跳起來。她越看越覺得,這裏面的女人和自己的母親長得不怎麼相像。
因爲監視器一般都放的位置偏高,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照到人的發頂,臉反而只能露出小半張。
這會兒再看過去,姜漫雪不止覺得照片裏的女人不像母親,連帶着旁邊的男人都不像自己的父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