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稱呼確實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。
一直以來,姜漫雪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傅清野。除去最開始生分的時候叫過一段時間的傅先生,之後在傅清野的要求之下,她一直都是用名字稱呼對方,至今沒改過口。
可是,現在卻不一樣了。姜漫雪不得不重視起來這個問題。
傅清野不再單單只是一個給了她許多幫助的朋友。而是她的舊識,是她相識了許多許多年的玩伴。傅清野和那個在她心裏存在了許多年的影子,在這一刻徹底的重合起來,無疑是加重了傅清野在她心裏的分量。
姜漫雪抿了抿脣,她覺得再連名帶姓的稱呼傅清野,實在是太過生分了。
可是,叫其他的,她一時又想不到其他的稱呼。叫小哥哥的話,現在肯定是不合適了。
所以她纔會腦子一熱,直接把這個問題問出口。但是沒想到,問出來之後,還是她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。
姜漫雪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頭髮,抿起嘴脣,裝作是隨口一提的樣子。
“如果早知道讓你清楚這些事情,會是這種反應的話,我一早就把事情都告訴你了。”傅清野的眸子裏閃爍的盡數都是溫柔。
姜漫雪的心中一軟,嘴裏卻堅持着說着:“你早該告訴我。”
“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。叫名字也可以,叫親愛的,達令我其實也不介意。”傅清野這會兒心情好了,也沒有了之前的忐忑不安,生怕姜漫雪會直接甩手走人。所以直接跟她開起了玩笑。
“……”姜漫雪瞪他。發現這個人果然還是改不掉愛捉弄她的惡劣性格。如果不是這樣,他也不會在之前一次次的捉弄她了。
於是,稱呼這個事情只是在姜漫雪的腦子裏轉了一圈,最後直接決定,以前怎麼叫現在還是怎麼叫。
這倒不完全是因爲置氣。而是她和傅清野畢竟認識了這麼久,相處的模式早就已經固定了下來。如果一旦因爲這事兒改了稱呼,姜漫雪覺得反而會有些彆扭。
不過,這完全不影響,她跟傅清野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了些。甚至之前的生分和距離,在交談之間也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“我還有一點兒不明白。”姜漫雪接過傅清野遞過來的紙巾,輕輕擦掉自己眼角還沒幹掉的眼淚。
“嗯。你說。”傅清野這會兒已經徹底放鬆下來,坐在姜漫雪的對面,修長的雙腿交疊着,顯得隨意且呆了絲慵懶。
姜漫雪也不在意他這放鬆的模樣,前傾了些身體,眨着眼睛問他。
“剛纔何學長是你的同學吧?那文醫生是不是也是你的同學?”
傅清野突然有點兒不太好的預感。他矜持着,考慮了片刻,到底還是點了點頭。“嗯,他們都是我的同班同學,關係也都不錯。”
姜漫雪認真的看他:“所以,他們是不是都知道?不然怎麼剛剛何故學長一聽到我的名字,就露出那樣的表情,而且還那麼說呢?”
“……”傅清野現在非常想要手刃老同學。
他沒有回答姜漫雪的這個問題,而是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腕錶。
“時間挺久了,不然我們先進去吧?”傅清野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子。
姜漫雪隨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,發現那棟房子有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,正對着他們現在在的涼亭。只不過,落地窗前,站着好幾個伸頭探腦的人,正滿臉好奇的看着他們這邊的方向。
姜漫雪看到了,傅清野自然也看到了。
察覺到他們回視的目光,那些人直接做鳥獸飛散狀,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了。
姜漫雪轉過頭,眨着眼睛看傅清野。
傅清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,忍不住擡手揉了揉。
“他們……”姜漫雪露出些許迷茫的眼神。
傅清野也不瞞着她:“他們都是我的同學。其實今天是我的同學聚會。”
這麼說完,傅清野朝着姜漫雪伸出手,自己起身之後,把姜漫雪也從椅子上拉起來。
“我本來想參加完同學會之後,再把事情都告訴你。結果沒想到,何故才見了你就說溜了嘴。”想到這件事,傅清野就覺得是自己太大意了,不由的有點兒頭疼。“不過好在你沒有生氣。”
姜漫雪覺得好笑。她怎麼會生傅清野的氣?
傅清野跟她一起並肩朝着山莊別墅裏走去。
“今天能來參加你的同學會的人,肯定都和你的關係不錯吧?”姜漫雪小心的詢問。
其實,看剛剛那些人好奇的模樣就知道了,能跟傅清野一起參加同學會,肯定關係都不錯。
傅清野也不否認。“那會兒他們都很照顧我。”
這麼說着,傅清野側頭看了姜漫雪一眼:“而且,他們基本都認識你。”
他說完以後,就輪到姜漫雪感到驚訝了。
“怎麼會……”姜漫雪疑惑道:“他們怎麼會認識我?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啊……”
“因爲你太出名了。”傅清野似乎是回想起什麼,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溫柔。“剛剛入學的小學妹,一場新生歡迎會就讓你的名字風靡校園了。知道當時學校裏怎麼叫你嗎?”
姜漫雪茫然的搖搖頭。她上學那會兒哪有心情關心那麼多,她除了上學就是畫畫,每天三點一線。後來又多了個陸斯辰,就更沒有心思去關心別的事情了。
“他們都叫你學弟收割機。”傅清野自己說着,就忍不住的笑起來。
“……”
姜漫雪瞪大了眼睛。
什麼鬼?這什麼鬼稱號,也太難聽了吧?
只是,還來不及等她吐槽,傅清野就接着開口。
“還有個別的稱號,全淺川男生心裏的白月光。”傅清野頓下腳步,回頭看向姜漫雪的眼神越發的溫柔。“雪雪,你都不知道當年在淺川中學,有多少男生暗戀你。”
“……”姜漫雪震驚了。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“不過,你確實也不用知道。”傅清野想了想,總結了一句。“畢竟那些人都配不上你。”
然後,姜漫雪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