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，姜漫雪準時的走進了陸斯辰公司的大樓。
前臺的接待是位老熟人。
姜漫雪走進去的時候，楊瑪麗正在對着小鏡子補妝。
直到姜漫雪走近到面前時，她才反應過來。‘啪’的把一下就把梳妝鏡給合了起來。
等她看清面前的人是來過一次的姜漫雪時，臉上馬上堆滿了笑容。
“小姐，您又來找陸總？”
姜漫雪還記得這位前臺小姐。更記得她之前是怎樣把自己攔在門外的，以及自己之前的落魄和無助。只是，姜漫雪不是個多記仇的人，如今回想起來倒也不是多討厭這位前臺小姐，只是更清楚的認識到現實的涼薄和殘酷罷了。
“嗯。”她應了一聲，開口反問。“我可以在這裏等他嗎？”
楊瑪麗趕忙攔住她。只是和上一回不同。這一次她可不敢得罪姜漫雪。
“對不起，小姐。您今天恐怕等不到陸總了。”楊瑪麗露出個爲難的笑容。“陸總今天不在。”
然後，她生怕姜漫雪不信似的，連聲重複着：“真的。陸總今天真的不在。昨晚陸總去談一個大項目，連祕書都沒扛住喝大了。他們還是陸總打電話叫司機特意去接的。聽說徐祕書連路都走不了了，是司機給扛回家的。而且陸總喝的也不少。所以今天專門來的通知，陸總今天休息，不會來上班的。”
姜漫雪聽她說着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。
陸斯辰……是因爲喝多了，所以才睡到現在？這麼說，竟然是她誤會了麼？
想到剛纔陸斯辰聲音裏的暗啞，還有他揮之不去的那種疲憊感，姜漫雪就忍不住有些後悔。或許，她真的不該那樣跟陸斯辰說話……
楊瑪麗見姜漫雪只是皺着眉思考，並不吭聲。還以爲她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，忍不住心下叫苦。
“我真的沒有騙您。而且我跟您說這些已經違規了。要不是上次陸總親自下來接您，要不是我知道您是陸總的朋友，是絕對不可能跟您說這種話的。”
楊瑪麗只想趕緊把這位菩薩個送走。
一方面她怕姜漫雪轉頭學給陸斯辰聽，到時候自己頂頭上司不高興，萬一再辭退自己。另一方面她更怕讓姜漫雪一直這麼等下去，得罪了她。
楊瑪麗上下打量着姜漫雪，從她耳邊夾住頭髮的髮飾，再到身上的連衣裙和小風衣，不管是腕錶還是腳上的那雙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色圓頭小皮鞋，包括她今天拿的手包，都被楊瑪麗認認真真的打量過了一遍。
最後，楊瑪麗得出的結論是，每一件都價值不菲。
先不說姜漫雪身上這套裙裝才上過時尚雜誌的封面，是根本有價無市的高定服裝。就只說姜漫雪發上夾的那隻髮夾，楊瑪麗敢保證，能發出那種光澤的絕對是真鑽。更何況，她纔剛剛翻過某個奢侈品官網的微博，微博上新發布的動態就是這隻髮卡的照片，據說是在十二月份的時候纔會上市的新品。
如果換一個人來，楊瑪麗絕對會說這肯定是個假貨。
可是這在姜漫雪的身上，她敢篤定，絕對是真的。
於是，她只能更加小心的陪着笑臉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，把這位菩薩給送走。
“小姐，如果您實在找陸總有事的話，不如打個電話給他？您就算在這裏等，他今天也是不會來上班的。”
“他會來的。”姜漫雪回過神來，篤定的說了這麼一句。然後，環顧四周，露出個得體又禮貌的笑容。“我跟他約好了，在這裏見面。我可以暫時在這邊坐着等他嗎？會不會打擾到你工作？”
這次輪到楊瑪麗喫驚的瞪大了眼睛。
她只是聽陸總的司機說的，陸總凌晨四點多才結束應酬回家，聽說當時非但走路不穩，連站都有些站不住了。
要不然以陸斯辰那種工作狂的性格，也不可能爬得起來還會不來上班。
所以在得知陸斯辰今天休息的時候，公司裏幾乎知道陸斯辰脾氣的人，都知道他宿醉的大概非常厲害。
可是現在，陸總竟然會因爲和眼前這位小姐約好了，硬撐着來公司？
楊瑪麗吞了吞口水，暗自猜測着姜漫雪和陸斯辰之間的關係。
姜漫雪見楊瑪麗許久不回答自己，再次對她露出個笑容，耐心的再問了一次。
然後，楊瑪麗只覺得被姜漫雪的笑容閃了一下，晃神點點頭，連忙說道：“當然可以。您隨便坐。既然您跟陸總約好了，也可以去他辦公室的會客室裏等着。我通知陸總的助理來接您。”
“不用了。我在這裏等他就好。”姜漫雪說着，微笑着對楊瑪麗點點頭：“麻煩你了。你不用管我，繼續工作就好。”
說完，姜漫雪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楊瑪麗回到自己的崗位上，時不時的擡起眼睛偷偷瞄一眼姜漫雪。
不得不說，姜漫雪的外形實在是好。
她的長相併不屬於多驚豔的類型，可是卻很美。而且是毫無雜質的那種非常純淨的美。特別是在她笑起來的時候，彷彿能讓人感覺到身上都是暖洋洋的，能帶給人無窮的力量似的。
楊瑪麗偷偷的打量姜漫雪，發現她的儀態非常好。
即使是坐在那裏等人，她的腰背依然挺得筆直。哪怕是在看手機，頭微垂着，從小立領的風衣裏露出半截雪白的頸子，竟然也讓人覺得香豔無比。
楊瑪麗暗自心驚。她無比慶幸着，自己上一次沒有把這人得罪死了。不然恐怕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。
大概過了八、九分鐘，楊瑪麗就見姜漫雪皺起了眉。
她臉上原本的那種平靜逐漸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焦慮。
再等了兩分鐘左右，楊瑪麗看到姜漫雪站起身，朝自己這邊走來。
楊瑪麗趕忙站起身來，聽她吩咐：“您有什麼需要嗎？”
“陸總今天可能不會來了。”姜漫雪這次雖然笑着，可是眼睛裏的光卻消失了。整個人再沒有之前的那種元氣，她費力的勾了勾脣角，對楊瑪麗道。
“今天麻煩你了。我就先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