彷彿是夏末的最後一場雨,所以盡情的鞭打着整個天地,電閃雷鳴,裹挾着摧枯拉朽的狂風,吹動着樹幹打在窗戶上,砰砰作響。
閃電劃亮黑夜,也讓姜漫雪臉上的蒼白一覽無餘。
她手裏抱着抱枕從沙發上站起來,冷得整個人都在發抖,牙齒上下抖動着,腦子裏都是轟鳴聲。
李向陽摸着自己已經禿了的頭頂,整個人笑得眼睛縫都看不着了,“美女,不要怕,本人姓李,你可以叫我李總,放心,我會很溫柔的。而且啊,事後你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,房子車子包包那些你隨便挑……”
姜漫雪的手下意識的抱緊柔軟的抱枕,腳步向後挪動着,警惕的看着他,“齊安諾給了你多少錢?”
她的聲音有些顫抖,還帶着一些微不可察的期待,期待着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。
李向陽笑得臉上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,肉眼可見的油膩氣息,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,“五十萬,你還真值錢。媽的,老子還沒上過這麼貴的女人呢。不過你是個好貨色,盤亮條順的,一看就和那些外面的妖豔貨色不一樣,最近喫海鮮喫得有些油膩,偶爾喫喫你這種清粥小菜肯定別有風味的。”
隨着李向陽的越來越猥瑣噁心的話語,姜漫雪眼裏的光越來越暗淡,漸至熄滅。
她不明白,爲什麼,爲什麼人人都能來算計她,欺負她,將她的自尊臉面乃性命都扔在地上,彷彿她就是溝渠裏一隻最不起眼的老鼠,想怎麼踩就怎麼踩。
陸星語可以隨意將那些傭人辭退,指使傭人不給她做飯洗衣,可以隨意上門來頤指氣使,扇她巴掌,肆意辱罵。
林雅如可以挺着肚子到她面前耀武揚威,踩着她的心驕傲的跳着舞。
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可以罔顧她的意願,將她攔在姜思涯的病房外,不管她怎麼哀求,就是不讓她進去看一眼。
追債的人可以將她的家肆意破壞,把她打到腦震盪,爸爸在監獄裏病死,草蓆裹着就扔了出來,弟弟生了病沒有錢治療被醫院給趕了出來……
陸斯辰,還有陸斯辰……對她冷暴力,把她的一顆心摔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碾壓踐踏。
甚至齊安諾……
明明,明明她們只是一面之緣,她就要爲了一個莫須有的指控,要這樣子害她。
人的心,真的太髒了,髒得看不到一點光亮。
爲什麼,爲什麼呢?
直到這一刻,姜漫雪纔是真真正正的對所有人有了恨意,徹骨的恨意。
“來吧,小美人兒,別害怕,別發抖,待會兒有的是你抖的機會哦。”
李向陽開始解袖子上的扣子,“我可是你今天的老公哦!你得把我服務高興了,齊大小姐說了,你看着雖然是個清湯掛麪的,但是經驗卻老道,來,今天好好服侍一下我,讓我對得起這價錢不是。”
李向陽的衣服已經脫完了,露出了滿身的贅肉,他踢掉鞋子,開始解皮帶扣。皮帶卡扣輕響,聽在姜漫雪的耳朵裏,驚得牙齒一陣寒顫。
窗外響雷轟鳴,暴雨肆虐。
姜漫雪咬緊了牙根,忍住心中的悲愴與噁心,腦子裏的思緒立刻活絡了起來。
不管怎麼樣,現在必須得逃過去纔對。
她吸了口氣,讓自己冷靜下來,聲音冷硬無比道:“李先生,我是個具有自我意識的成年人,齊安諾無權做我的任何決定,我現在告訴你,我不願意,我也不是出來賣的,我是有夫之婦。所以,李先生您最好快點離開,不然我馬上報警了。”
姜漫雪強迫着自己冷靜,手指捏着抱枕的邊,青筋漸起,以前追債的那些無賴就將她堵在了房間裏,差點將她侵犯,這讓她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敢自己走夜路,那樣不堪的經歷讓她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,都會不自覺的流眼淚。
沒想到她現在還要遭遇這更加不堪的第二次,逃避不行,那就勇往直前的面對吧!
“李先生,你聽懂我說的話沒?我不是跟你在開玩笑!”姜漫雪聲音猛然提高,將自己的懦弱和膽小盡數藏了起來。
李向陽聽到姜漫雪的話,脫褲子的動作停了一下,隨後抹了一下自己的禿頂,“怎麼?齊小姐沒跟你商量好價錢嗎?”
姜漫雪忍住憤怒和破口大罵的衝動,“先生,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。”
李向陽嗤笑一聲,“我面子還用你給,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,不過是個別人睡過的破鞋,還真當我稀罕你,給臉不要臉。”
他話音一落就大踏步的向姜漫雪走來,滿臉橫肉抖動,顯得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。
姜漫雪心一緊,將手中的抱枕砸向他,起身便朝裏跑去,想也不想的就鑽進了衛生間快速的鎖上了門。
“李先生,我告訴你,你再不走,我就真的報警了。”
李向陽追到門口,看着已經躲在衛生間裏反鎖了門的姜漫雪,惱怒無比。
一個出來賣得,也敢這樣威脅他,真是反了天了。
他有恃無恐道:“你個賤人,有本事你就報警啊,我倒要看看這裏誰特麼的敢抓我,李某人活了這麼久,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。給了你錢還不允許我碰你,還有沒有理了,再說了,警察來了又能怎麼樣,這一片兒的警察誰敢抓我?你真當我是喫素的!”
李向陽一邊大聲咒罵着一邊用腳踢着門,咣噹咣噹的聲響讓姜漫雪的臉色都有些發白,白得近乎透明。
“我告訴你,就算警察來了,我就說你是個出來賣的賤貨,看到時候警察是抓你還是抓我!”
“拿了你錢的是齊安諾,不是我,你去找她!”姜漫雪用背抵着門,顫抖着聲音一邊說着一邊快速的翻着手機裏的電話。
第一個反應便是找陸斯辰,可是電話一撥過去,就聽到電話裏冰冷的女人聲音。
“對不起,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