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雪擔憂的看了一眼唐馨菲,因爲心裏壓着事情,她沒往別的方面想,只是以爲唐馨菲不舒服:“菲菲,你怎麼啦?是不是剛剛吹了冷風感冒了?”
“對,好像有點,我要多喫點。”唐馨菲三句話離不開喫,看來是真的餓了。
她點了一份牛排和兩份濃湯,還有蔬菜沙拉,其中一份濃湯是幫梁雪點的。
東方御挑眉,這個女人還真能喫,完全不像他的梁雪,只是點了一份甜品。
殊不知,梁雪是完全沒有心情。
她亟不可待的想要問出心底早就準備好的問題。
但東方御卻一次次的回擊,讓她等等,再等等。
眼看這頓飯都要喫完了,東方御卻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。
她喫完最後一口甜品,這樣總行了吧。
她問:“東方御,那份監控錄像你是怎麼得到的?”
東方御看了一眼胡喫海塞的唐馨菲,淡淡笑道:“你的朋友還沒喫完,咱們就這樣談論事情,對她不禮貌吧?”
唐馨菲一聽,是自己脫了後腳,她大口的將半塊牛排塞進了嘴裏,緊接着將濃湯全都喝了下去,看着梁雪,做出一個請的姿勢,讓她繼續問。
梁雪感激的點點頭,道:“現在她喫完了。”
東方御看了唐馨菲,眼裏多出意思玩味兒,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這樣喫東西,而且還是爲了壞他的好事。
東方御雙手一攤,依靠在椅子上,一副無賴的樣子:“我不想談這件事情了。”
“什麼!”
“你耍我!”唐馨菲比梁雪還要跳腳,她剛剛差點被那塊牛排噎死。
東方御抿嘴笑看着她:“我也沒說你喫完我就說啊。”
唐馨菲拿起叉子就要過去找東方御算賬,被梁雪拉住。
“東方御,你給我光盤又寫下那行字,不就是爲了讓我來找你問個清楚嗎?我來了,你爲什麼又不肯告訴我了?”梁雪不明白。
她以爲他幫自己是因爲兩人相似的身世,他對自己憐憫。
或者說他就是想要接近自己,讓顧擎生氣。
但不管是哪個結果,他都應該告訴自己答案纔對。
但他沒有。
更像是爲了吊足自己的胃口。
“東方御,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,那我想咱們還是以後不要再見面。”拉起還在喝水的唐馨菲,梁雪就要走。
東方御仍然老神在在,一點都不焦急:“這麼沒耐心就要走?你可要想好,或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。”
梁雪轉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
他只是淡淡的笑,丹鳳眸裏噙着淡淡的篤定:“那份光盤可是我動用了黑白兩道的力量纔得到的,其實原片早就被銷燬了,這是一份複製品,但就算是複製品,也僅此一份!”
梁雪攥住拳頭,要求自己冷靜下來,也許只有他知道真相,但他明顯變着法的吊足她胃口。
她拿出錢包,將錢拍在桌子上,道:“謝謝東方少爺帶我們來喫飯,這頓飯就當我請你好了,剩下的錢當給你的車費!”
拉着唐馨菲,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。
就算是隻有他知道真相,她也絕對不會讓人利用。
真相,她可以自己找!
沒有必要依附一個男人。
東方御單手敲擊着桌面,眼神若有所思,這麼倔強的女人,他還是第一次遇見。
服務員顫顫巍巍的走過來,彎腰問道:“東方少爺,我們可以打烊了嗎?”
“可以了。”東方御起身,從身上掏了一沓子錢,放在桌子上,最終將梁雪給的三百塊錢收了起來。
她怎麼會不知道,這裏的一份牛排都不止這個價格,他想她是氣昏頭了。
在回去的出租車上,唐馨菲都一臉難受的樣子蜷縮在車子的座位上,梁雪以爲唐馨菲是真的感冒了,趕忙關心問道:“菲菲,你沒事吧?要不咱們接着去醫院?”
唐馨菲搖搖頭,撇了撇嘴:“三百塊啊。”
梁雪這才知道她是爲了錢心疼,不由安慰道:“沒關係,三百塊錢我還是有的。”
“不,我想說的是,你怎麼好意思掏,那點錢連一份牛排都買不起,你還跟他說剩下的錢給他就當車費了?”
梁雪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出租車司機,小聲道:“唐馨菲,你哪邊的啊,你和他才認識幾分鐘啊,竟然幫着他說話。”
唐馨菲當即臉就紅了,梗着脖子爭執:“我哪有。”
梁雪也不逗她了,就憑東方御的姿色,唐馨菲對他有花癡的反應是正常的。
她明天還要辦一件大事!今晚必須養足精神。
她回到家,找出了自己上班時穿的職業裝。
洗好晾好後便去睡了。
第二天,她穿上職業裝,化上淡妝,踩上細高跟鞋。
將頭髮紮了一半散下來一半,鏡子裏的自己,更有幹練的氣質。
她拿起協議書,轉身便出了門。
打車到了梁氏。
這裏比外公經營的時候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但又有誰知道,其實不過是個空架子,所有的窟窿都要她問陸子聰借錢來補。
前臺見她進來問道:“請問您找誰。”
梁雪淡淡的看着她,眼眸中有不容忽視的堅定:“我找梁啓山,我是他的女兒,告訴我他在哪裏。”
前臺小姐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她,雖然長得也很美,而且穿着打扮沒有一絲可挑剔的,但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,梁總只有一個女兒,就是梁冰凝,從來沒有說過還有別的孩子,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女兒?
但看梁雪氣質不凡,她也不敢怠慢:“請您稍等一下,我打電話問一問。”
梁雪忽略她,直接上了電梯。
正巧有人和她一起上電梯,她一問便知道了梁啓山在哪裏。
直接按了樓層,她走出去,才發現這一層並不是梁啓山的辦公室所在,而是會議室。
這樣,更好!
梁雪拿着協議,踩着高跟鞋,一步步走在地板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她如同女將軍般,做好了所有的準備,等待打一場戰爭。
正巧梁啓山和幾名股東從會議室走出來,滿臉堆笑的他轉頭看見梁雪,頓時,整張臉都黑了下來。
梁雪勾脣,看着梁啓山,輕啓嘴脣:“爸爸,怎麼?看見我你不高興?”
梁啓山上前兩步,皺眉看着她,語氣不善:“你怎麼來了?快走,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”
“這裏怎麼就是我不該來的地方?梁冰凝一畢業就可以來這裏上班,而我同樣是你的女兒,連踏入這裏的權利都沒有嗎?”
幾個股東已經紛紛開始議論,向梁啓山投來異樣的眼光。
梁啓山訕訕的笑着,上前拉着她就要走:“跟我走。”
“我這次來可是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,怎麼能走呢。”梁雪甩開了他的手。
梁啓山也注意到了她手裏的文件夾,試探的問道:“是你在陸子聰那裏弄到錢了?”
梁雪不知自己現在能笑還是能哭。
他這樣對自己和媽媽,現在想的竟然還是自己會借錢給他。
簡直是癡心妄想。
梁雪笑着搖搖頭:“不是,但比那個更有價值。”
媽媽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轉讓給了自己,這不比問陸子聰開口借個幾百萬更有價值嗎?
梁啓山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搞什麼把戲了,但聽到比借來的錢更有價值,他眼裏閃爍着貪婪的光:“是什麼,給我看看!”
“好啊。”梁雪非常大方的打開文件夾:“我想各位股東也應該很感興趣。”
當她拿着那份轉讓書走到各位股東面前,舉起來讓他們看清楚,一字一句道:“這是我媽媽持有梁氏股份後寫的一份轉讓書,將她在梁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轉讓到了我的名下,生效期是她死的那一天,很不巧,我母親前兩天剛過世,據我所知,你們誰的手裏都沒有百分之二十這麼多的股份,所以,我要說的就是,從今以後我就是梁氏持有股份最多的股東,也就是你們的董事長!”
幾個股東都面面相覷,不知真假,湊上去看個清楚。
梁啓山楞在原地,臉色早已經變得鐵青:“這不可能!這完全不可能!”
“怎麼不可能,這裏還有律師證明,要我給你看嗎爸爸?”梁雪輕擡下巴,輕蔑的看着曾經將自己當做交易品賣掉的父親。
他一定沒想到,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最不重視的女兒反咬一口吧?
“不!你那份協議是假的,那份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協議連我都沒找到,你怎麼可能找到!”梁啓山有些崩潰。
他苦苦找尋那麼多年,一直想要得到的,現在竟然就在梁雪手裏。
梁雪勾起塗着紅色脣膏的脣,笑的邪魅:“是啊,你怎麼會找到,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,忘了告訴你,是潘安雅親手把儲物室的鑰匙給我,才得以讓我在裏面找到了這份協議。”
她就是喜歡看梁啓山這狼狽的樣子,所以她都要一一說給他聽。
他越是狼狽,她才越覺得自己母親的死沒有那麼遺憾!
梁啓山忽然捂住心臟的位置,有些搖搖欲墜。
梁冰凝剛好趕到,將梁啓山扶住:“爸!你怎麼啦。”
她擡頭看着梁雪,有些怨恨:“梁雪,又是你乾的好事,你竟然把爸爸氣成這個樣子,你到底還是不是爸的女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