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馨菲一看梁雪來真的,害怕她真的做什麼出格的事情,那到時候可是要蹲監獄的,她趕緊道:“還不快走!等着挨扎啊你們。”
“好心當成驢肝肺,不讓祭拜就算了,你以爲誰稀罕。”潘安雅顯然是害怕了。
趕忙拉着梁冰凝和梁啓山走了。
他們頭也不回的走掉,梁雪感覺更加淒涼。
將燭臺重新放好,蠟燭再插回去,她望着碑上的照片,想要哭,卻怎麼也掉不下眼淚。
唐馨菲在後面扶住她:“雪雪,別傷心了,咱們回去吧,這個天感覺快要下雨了。”
梁雪搖搖頭:“你先回去吧,我想單獨陪我媽媽說說話。”
唐馨菲最終沒說什麼。
三年來都是梁雪說給伯母聽,伯母從來都沒回答過,而這次更加不可能。
但她知道,這是梁雪慰藉的方法。
她一定有很多很多話跟伯母說,她先回去也好,等下了雨她再來接她。
而在遠處,東方御收了自己的望遠鏡,剛剛那一幕很有意思,又一次讓他見識到了這個女人的爆發力。
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將望遠鏡交給身旁的屬下,他囑咐:“去查一查,梁雪的母親是怎麼出的事故,我總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。”
“是,少主,快要下雨了,咱們快點離開吧。”
東方御點點頭,最後看了眼梁雪的方向,模糊的只是一個身影,他轉頭上了車。
梁雪坐在碑前,呆呆的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她知道,媽媽再也聽不見了。
如果說以前躺在病牀上的媽媽是不能回答,那麼這次,媽媽真的聽不見了……
她也沒必要去浪費口舌,因爲她連最基本的陪伴都沒有做到。
她連媽媽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,現在說再多又什麼用?
天上忽然打起了雷,緊接着雨點如同密密麻麻的倒刺,強而有力的落了下來,打在她的身上,微微發疼。
可她絲毫不在意,只是蹲在那裏,用手臂環住自己的雙腿,更加蜷縮在那裏,她只想這樣靜靜的陪着媽媽。
雨越下越大,大的讓人在雨中睜不開眼。
她身上早已溼透,雨水透過衣服,一滴滴落在地上。
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近,將身上的西裝罩在她身上。
顧擎蹲下身子,看着如此憔悴的梁雪,心抽痛着:“雪兒,別這樣折磨自己,我會心痛。”
梁雪動了一下,轉頭看向顧擎。
他剛硬的臉龐早已被雨水打溼,水順着他的棱角一滴滴急速滴下,身上更是早已淋溼。
她微微動了動嘴脣:“顧擎,我們不要在一起了。”
天,特別應景的劈了一道明亮的閃電,加上轟鳴的雷。
顧擎仍然保持着他半蹲的姿勢,眉頭緊緊蹙起。
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還沒了解透徹,只是接到齊思哲電話說她母親去世了。
他放下手頭的所有項目,定了最早的機票趕回來,但,還是晚了。
他沒想到梁雪處理的這麼快,並且是在沒有打電話通知自己的情況下。
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。
卻沒想到,見面第一句話,她會這樣對自己說。
大雨中,高挺的鼻樑一直在滴雨,他問道:“爲什麼?”
梁雪搖搖頭:“跟你在一起太累了。”她不想再和顧擎走下去。
“爲什麼?就因爲你媽媽死了?”顧擎覺得莫名其妙,說好的回來是和陸子聰談離婚的,怎麼還沒談就打算和自己分開?
她果然說的那些話都是爲了擺脫自己嗎?
梁雪低着頭,沒回答,這更讓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。
“你媽媽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?你打算拿這種藉口來搪塞我?”顧擎剛下飛機就得到她在墓地的消息,連家都沒回,直接過來。
對於顧霜對她做的事情,他一無所知。
而現在,梁雪並沒有那個心情跟他說什麼。
只是坐在那裏。
顧擎再耐不住性子,抓住她的肩膀,有些用力:“你倒是說話呀,爲什麼要這樣對我,爲什麼!”
“幹什麼,放開她。”大雨中,陸子聰沒帶傘的跑過來,正看着梁雪被抓着。
顧擎轉頭,他纔看清對方:“小舅舅?”他有些詫異,顧擎這是要對梁雪做什麼?
顧擎見陸子聰出現,便將手放手:“你怎麼纔來?來也不知道帶把傘嗎?她都淋溼了。”
陸子聰被顧擎說的有些尷尬,他半路聽說梁雪出了事情,直接過來了,哪裏帶傘。
不過他心裏很不舒服,自己的老婆竟要小舅舅來告訴自己怎麼保護。
“小舅舅你怎麼會在這裏?”陸子聰問道。
顧擎剛想回答,梁雪就從雨中站起來。
她走到陸子聰跟前,拉起陸子聰的手:“我們走吧。”
陸子聰詫異,她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這樣。
陸子聰牽着梁雪,看了眼顧擎,隨即帶着她離開。
而顧擎,則在雨中看着眼前這一幕。
他真是錯的離譜,竟然相信梁雪會離開她愛了七年的陸子聰跟着自己。
他就是心太軟才讓梁雪回來。
這一下,七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,一切都回到了原點。
和陸子聰回去後,因爲淋了雨,梁雪發燒了。
整天糊里糊塗的蹲在家裏,家庭醫生來了又走,該掛水掛水,該吃藥吃藥。
但她的病就是那麼渾渾噩噩的,不見好。
醫生說是因爲她身體素質不好,需要長期調理。
陸子聰就乾脆將她供起來般,一日三餐伺候着,每每都很小心的陪在她身邊。
除非萬不得已需要去公司,不然他基本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梁雪身側。
可他慢慢發現,梁雪不愛笑了,甚至連說話都很少。
雖然結婚後她就不愛笑了,但至少還是會開口關心自己的。
但現在自己問她什麼,她都不會說。
就好像一個木偶一樣……
她這一病就是大半個月。
這天陸子聰打好了領帶,有些感嘆道:“真是快,明天小姨就結婚了,我給你定了禮服,應該一會兒就到,明天去參加小姨的婚禮。”
梁雪終於有了反應,從牀上做了起來:“她……嫁給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