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軍醫說的。”顧輕舟道。
“我看你就是偷懶。”老太太厲喝,覺得顧輕舟不老實。
她罵了顧輕舟半晌,臨了還說:“祖母這是教養你,爲了你好你從小沒人教,不成樣子,我是盼着你成才”
顧輕舟上樓的時候,邊走邊想:“假如我母親沒死,我豈會從小沒人教”
想到這裏,她心中生了冷意。
有個念頭,在顧輕舟心裏成型,再也揮之不去了。
她回房之後,認真想了半晌。
她有了新的打算。
她先按兵不動,暫時把功課補上,準備兩個星期之後,着手開始收拾家裏這些人。
功課更要緊,因爲學業即前途。
回到家中,顧輕舟仍是喫不下飯,夜裏會做噩夢。
那鍋人頭湯給她的陰影,實在太過於強烈,甚至比當初看活剝人皮更強烈,因爲它是實實在在跟喫的東西相關,怎麼也逃不開。
顧輕舟餓了好幾天。
到了週四,顧輕舟放學回來,突然接到了電話。
是督軍府打過來的。
“輕舟小姐,督軍從南京回來了,明天是週五,您晚上放學之後過來喫飯,督軍會派人去接您。”打電話的是司夫人的副官。
顧輕舟心中警鈴大作。
這半年來,司督軍知曉司夫人不喜歡顧輕舟,怕激化婆媳矛盾,從來不輕易請顧輕舟喫飯。
這次是怎麼了
“是不是司行霈那個混賬東西去說了什麼”顧輕舟膽怯,“司督軍會怎麼對我”
司督軍是顧輕舟回城之後,第一個對她有善意的人,她真怕面對。
“好,知道了。”顧輕舟還是答應了。
她一整晚沒有睡,胡思亂想了很多,心中防備司行霈,就跟防賊一樣。
第二天上課,顧輕舟也是精神恍惚,算數課上被胡修女叫起來,她呆呆的,引得全班鬨笑。
胡修女是很偏袒顧輕舟的,就道:“輕舟生病了多時,功課跟不上,大家不要笑她,應該多幫助她纔是。”
學生們就止住了笑。
顏洛水和霍攏靜擔心她,問她:“你哪裏不舒服嗎”
“不是,是督軍府打電話給我,說司督軍請我去喫飯。”顧輕舟低聲嘟囔,“我害怕。”
顏洛水和霍攏靜頓時就明白她怕什麼了。
此事,她們倆是幫不上忙的。
顏洛水道:“要不,我晚上叫姆媽陪你一起去”
“不了,總要面對的。”顧輕舟想。
若是司行霈鬧開了,司督軍饒不了顧輕舟,退親是肯定的,這條命能不能保住,也要看司督軍的惻隱之心。
另外,書估計是念不成了。
顧輕舟覺得可惜,她辛苦了一年,再辛苦幾個月就可以拿到畢業證,將來不管去哪裏,都能做到事做,現在退學不划算。
這些念頭,七上八下全部纏繞着她,讓她既沒心思念書,也沒心思對付家裏的人。
這一天,顧輕舟仍是滴水未進。
終於熬到了放學,顧輕舟走出校門時,看到了軍政府的汽車,有副官已經站在車門口等着。
顧輕舟一咬牙,心想總要面對的,就去了督軍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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