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還不趕緊再找讓田三七和衰鬼”
“黑燈瞎火讓我上哪找那兩個缺貨早過東牆了你不知道”
抿住小嘴停了幾秒:“那些學生呢”
這個問題重新勾起了鐵塔的憤恨語氣:“估計下牆繩就是他們哪個拿的缺德冒煙的,真以爲城牆上空蕩蕩,沒人掩護着兩邊肯定死在城牆上,也是活該”
走廊遠端噗通一聲響,驚得小丫蛋急舉槍,幸好被鐵塔的大手給壓住了:“瘟神哎,你可別介後頭那就是個缺心眼的學生,就剩這一個了,算交差麼”
小丫蛋這才鬆口氣,總算有人能向團長政委證明這次行動不是以公謀私了,起碼不用寫一千個大字的檢討書。
“既然是這樣的話,那我就索性哎你說現在咋辦”
熊差點沒跌倒:“問我啊我剛出獄啊你個缺備用計劃呢別告訴我你沒訂備用計劃你”
“西門外正在打的是馬大個,那是佯攻,半個小時就會結束,這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。學生是你放跑的,下牆繩是你丟的,不問你我問誰少說沒用的,我的備用計劃不就是你麼要不撈你個喫貨出來幹啥”
能令熊凌亂無語的人很少有,小丫蛋偏偏是其中一個。
西城門的戰鬥打得熱火朝天,城門樓也好城牆頭也罷,治安軍的步槍輕機槍瘋狂朝城外的黑暗裏放;城外的射擊線雖然很長,但火力密度不太均勻,某些位置零星,某些位置一排齊射之後歇好半天,倒是正面中段火力最兇狠,三挺捷克式機槍拉開,真真的放開了打,間隔都是三八大蓋射擊響,一聽就是無限制的自由射擊,並有擲彈筒偶爾響,火力兇悍瘋狂壓制。
那當然是特戰連,指導員孔巖在黑暗裏拼命督戰,這種時候,把特戰連彈藥都打光他也不心疼,根本不跟一連胡方連攀比節約,因爲戰鬥在城裏的都是特戰連人,遺憾只能打佯攻。特戰連,儼然是獨立團的重裝步兵。
黑暗裏有戰士嘶嚷:“連長,時間差不多啦”
一個魁梧身影單手提着掛刺刀的步槍,貓腰匆匆奔行在射擊線後,看不見的彈道不時呼嘯在左右,看不清的地面令他幾次跌倒再翻起,水壺已經被流彈擊穿漏水尚不自知,橫向跑出幾十米才狼狽跳入暗坑:“胡方,你最後走,盡力多拖一會兒再退”
“撤退路線你認定了”
“向南。原路。跟回城的鬼子們對過”
“如果鬼子還攥着三生谷不放怎麼辦”
“那就再掉頭,朝磚村繼續向南。我拖死他”
暗坑裏的胡方沉默幾秒:“我仍然認爲風險最小的路線是從這往北。”
“北邊有河,附近的石橋就一座,現在已經修成了兩岸橋頭堡,你覺得趁着夜黑就一定能突過橋麼一旦被卡在橋頭,全完蛋”
“至少往北的風險看得見。”
“定的我是指揮員你這是要反悔”
“關乎我全連,不得不慎重這是聯合,不是隸屬”
“你”馬大個無奈把氣話吞掉,不是浪費時間的地方,擡頭朝附近的戰士喊:“叫老孔”
沒多久,又一個身影連滾帶爬滑進這暗坑,特戰連指導員孔巖到了。三個單位指揮員紮在一個窩裏,這是戰場大忌,如果倒黴,一顆榴彈下來全窩端。三位心裏都明白,卻不得不這麼做,誰讓他們是不可一世的聯軍呢,一旦產生不可調和的分歧,只有投票的笨方法才能解決問題。
彈雨呼嘯之下,沒時間墨跡,馬大個幾句話便將情況扼要說明,揪住孔巖要表態;胡方也不忘提醒,這是講軍人原則的時候,頭可斷血可流,不許當老好人
好不容易喘勻了粗氣,孔巖不緊不慢答:“其實這個事它壓根也不是我們特戰連的事。”
“什嘛玩意”馬大個發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