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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須在鬼子進山前再捅鬼子一刀,不得不再打一回合,這是計劃外的,因爲鬼子的鎮定反應讓陸航對他的整體計劃產生了懷疑,他擔心鬼子被打得不夠疼,仍然會直撲獨立團部。
光線很暗,附近的一個戰士主動靠過來,想爲他劃亮火柴,他拒絕了。他不是在看時間,而是在想時間,所以他不需要看清錶盤,只是用這個習慣性動作來鎮定自己的心。
時間還有,如果對駐紮在張家鎮的鬼子打一次短促夜襲,仍然可以在明天天亮時趕回孔莊。主要的戰術目的在出發前都跟老孔細細交代過,胡方連到位後,就算自己不在老孔應該也能跟胡方說明情況。
決心!決心已下,這場夜襲必須打!鬼子的指揮員再理智也是驕傲的,肯定有底線的,蔡青那種雷打不動的奇葩癆病鬼不多。想起了林大醫生的慵懶笑容,想起了林大幹事的清高冰冷,微光中模糊的古銅色面頰冷而堅定。
馬腿的疲憊身影從前頭匆匆回來了,一直到了陸航的身影邊,才一頭倒在雪裏,上氣不接下氣低聲道“鬼子確實駐紮在村裏……外圍有哨,向東這邊最少六個哨位,四個明哨,兩個暗哨位我只能根據明哨來推測大概位置。呼……村子西頭的情況不清楚,我怕出紕漏,沒摸過去。”
相比於王強,馬腿更謹慎,雖然偵查不能做得如王強般細緻,但這些信息夠用了,陸航當即低聲向周圍發佈命令“我爲一組,馬腿帶二組負責側面,鐵塔嘎子三組做後隊最後策應撤出……半小時後行動。”
……
夜幕,孔莊。
每個人都被籠罩在看不到的陰雲裏,所以,小丫蛋的憂心忡忡並沒有被注意,這個小喫貨破天荒沒能喫完她那份晚飯,便守着破桌上的那盞昏黃馬燈發呆。
她正被一些問題困擾着,雖然王強還沒回來,憑直覺,她覺得鬼子肯定來了。
射人先射馬,擒賊先擒王,從她記事起就整天聽無良的宋團長拿這些話當童謠哄她玩。如今獨立團危亡之際,她真的決心這麼做了,這也是渺小的她唯一能爲全特戰連和全團做的,她知道如果哥回來,是不會把她這個扎辮子的放在一線的,只能後頭打醬油。
良久,她拿出了她的曹長鏡,在兩隻小手裏下意識翻轉着想,如果帶隊的鬼子能騎着高頭大馬挎紅花來該有多好,那樣就不必爲判斷真正的鬼子指揮員而困擾,因爲就算用這曹長鏡來觀察,距離不夠近也無法區別鬼子軍官的軍銜章,機會肯定只有一槍,打錯了目標得多窩囊,死不瞑目!
或者,鐵塔在的話說不定能給點奇葩建議,不過這麼想沒用,因爲就算那熊現在在這他也絕對不敢爲這種事給出主意,第一個跑哥那告密的才應該是他。
忽然,她似乎想到了什麼,起身熄燈出門。
當那兩個歪辮子出現在爐火的光線中,唐衰鬼的心裏便是一忽悠,這麼些天以來,切身體會再加上週圍人的信息,可算知道這死丫頭片子是個什麼貨色了!果斷豎起眉毛抽抽起鼻子,亮出典型的瘋狗相“走錯門了吧你!”
“閒着沒事,來看望看望你。嘿嘿……傷好利索沒有?還疼不疼?嗯嗯?”小丫蛋腆着一臉善良天真的笑,假裝沒事地往正在爐子邊烤火的衰鬼這扭搭。
“老子警告你啊,離我遠點!不許再過來!別說你小,就算你老,老子也照樣往死裏打你,不看你哭着往外爬不算完!”
“哎?說的什麼話?我怎麼你啦?”那無邪小臉上一副訝異。
“臭不要臉的再裝!你敢說我門口那獵夾子不是你放的?你敢說前幾天我湯裏那巴豆不是你下的?你敢說那天晚上從窗偷爬進來的傻子不是你指使的?”
唐衰鬼指着那雙無辜大眼越說越激動,越說越憤恨,都齜起牙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