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她,一臉嚴肅的問。
宋雲洱微怔,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。
明明還在談傷口的事情,怎麼就突然之間跳到她學習的事上了。
這對於宋雲洱來說,是一件遺憾,是她一輩子的遺憾的事情。
她沒能畢業,沒能將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完成。
露出一抹略有些牽強的笑容,搖了搖頭,“算了,我都已經快六年沒有接觸過學校了。而且我都已經這麼大年紀……”
“這麼大年紀?”厲庭川打斷她的話,噙着一抹玩味的淺笑,一臉邪肆的看着她緩聲道,“洱寶,你是在暗示我,老了?嗯?”
宋雲洱微怔,略有幾分茫然的看着他,然後恍然大悟。
如果說她年紀大了,他可不就是老了嘛!
他可比她大了八歲呢。
脣角浮起一抹彎彎的淺笑,帶着幾分小小的壞意,弩了弩嘴,“我可沒說,是你自己說的哦。”
但是,脣角的那一抹壞笑,就是在告訴着他,此刻她心裏是怎麼想的。
厲庭川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。
沒好氣的嗔她一眼,屈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一彈,“等你傷好了,我讓你知道,我老沒老!”
威脅,語氣中充滿了明明白白的威脅。
宋雲洱的臉頰浮起一抹嬌紅,輕聲嘀咕着,“說得好像你身上沒有傷似的。保醫生都說了,你的傷比我重!”
厲庭川深吸一口氣,脣角勾起一抹邪笑,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我應該現在就讓你知道?嗯?洱寶,是這個意思嗎?”
“啊?”宋雲洱微怔,顯然是被他那一張帥氣的臉給迷了心智,腦子有些斷片,“你說什麼?”
看着她這個樣子,厲庭川實在是無奈的很。
輕嘆一口氣,伸手將她抱起,讓她坐於自己的腿上。
雙手圈環着她的腰,深邃的眼眸望着她那一雙如珠如霧般的眼眸,柔聲說道,“學校,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。等九月份就可以去報到了。還是你原來的學校,原來的專業。”
宋雲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,眼眸裏有着抹不去的感激。
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。
成爲一個工程師,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。
然而卻因爲種種的事情,她只能放棄。
近五年的牢獄生活,幾乎已經磨平了她最初的理想。
從來沒想過,有一天,她還能重回到校園,繼續拿起她的專業。
然而,她的心裏又升起另一個擔心。
“我……”小心翼翼中帶着幾分擔憂的看着他,“他們不介意,我……有坐牢……”
“你沒有!”話還沒說完,厲庭川打斷她,一臉凝肅沉重的看着她,正聲道,“洱寶,記住了,記明白了。你沒有坐過牢,坐牢的是許卿,不是宋雲洱。”
宋雲洱恍然大悟。
是啊,坐牢的是許卿,而她是宋雲洱。
宋雲洱……
那麼另一個現實問題又來了。
宋雲洱有那麼多的負面醜聞,幾乎已經是被人指着罵的。
“我……”
“洱寶!”厲庭川再次打斷她的話,大掌再一次將她那略冰涼的手緊緊的握於掌心,將他的溫度傳遞於她。
感受着自他身上傳來的暖意,宋雲洱那緊繃的神經緩緩的放鬆,那緊張的神情亦是舒展。
“我的洱寶是最好的,沒有的事情,不要去多想。”他望着她,一臉正重道,“正好下個月你的傷也好多了。”
“厲庭川!”她沉視着他,表情是很凝重的,雙手往他的脖子上一環,沉聲道,“我知道,說謝謝兩個字,很見外。但是,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。所以,謝謝你!”
她那看着他的眼神裏,不僅僅有着感激,還有着……崇拜與激動。
“那……”他的脣角浮起一抹邪邪的痞笑,不緊不慢道,“用行動謝謝我,嗯?”
宋雲洱微怔,隨即便是反應過來。
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,竟是點了點頭,“嗯。”
說完,湊脣上去,在他的脣上親了親。
這是她第一次,主動親他。
儘管是他提出的“交換”,卻依然讓他悸動,心動,又身動。
就在宋雲洱欲離開之際,他雙臂往她的腰上一環,將她緊緊的鉗固在他的懷裏,加深加重這個吻。
宋雲洱也沒反抗,而是配合着。
這極大的鼓舞着他,自然而然的,也就更不願意放手了。
吻畢,宋雲洱臉是一片酡紅的,帶着幾分嬌羞,如那含苞待放的花蕾,更有一種讓人一採的衝動。
他的眼眸裏,有着濃濃的滾燙,但卻被他極力的壓制着。
“記着,以後一起跟你算總賬!”厲庭川粗啞着聲音說道。
宋雲洱臉頰的那一抹羞紅加深了幾分。
猛然間想到了正事,急急的說,“今天早上,我收到一段視頻。和你有關。”
他輕輕的一捏她的鼻尖,柔聲問,“又轉移話題?嗯?”
宋雲洱覺得,這個男人,真是越來越……不正經了。
好像跟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那個,一臉緊張嚴肅的男人,不一樣了。
是什麼改變了他?
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不正經的念頭?
你是不是忘記了?
自然是你對他的態度了。
要知道,那段時間,你一副防他跟防賊防狼防流氓一般防着他。
現在呢?
時不時的還挑撩他一下,能不讓他變得越來越不正經嗎?
“厲庭川,我在跟你說正經事。你別滿腦子的不正經!”宋雲洱一臉小氣憤的瞪着他。
他挑眉勾脣一笑,“厲太太,我哪不正經了?嗯?”
“厲太太”三個字,讓宋雲洱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。
是啊,她現在是厲太太,名正言順的厲太太,是他厲庭川合情合法的妻子。
“我手機呢?”宋雲洱四下尋着手機,想把那段視頻拿給他看。
“手機比我重要?”厲庭川輕聲問。
宋雲洱輕輕的撫了下自己的額頭,一臉的無奈與茫然。
然後深吸一口氣,一臉鄭重的看着他,“視頻裏,你拿着槍……”
“我殺了誰?”厲庭川再一次打斷她的話。
只是臉上的表情,卻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樣子,反而還一副滿不在乎,不以爲意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