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鐵站於門口，那看着宋雲璽的眼神很是複雜。
有着敬重，又有着幾分畏懼，還隱隱的透着內疚。
“舅少爺，我是老鐵。我們之前在少爺的別墅裏見過，我是厲家老宅的管家，鐵慎。”老鐵看着宋雲璽一臉恭敬的說道。
宋雲璽點了點頭，“我知道，我認得你。你……找我有事嗎？”
老鐵深吸一口氣，正聲道，“舅少爺，我們……能進去談嗎？”
宋雲璽點了點頭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，“鐵管家，請進。”
老鐵跟着進屋。
公寓挺大的，收拾的很乾淨，跟他想像中的，男孩子的住處應該是髒，亂的完全不一樣。
甚至還隱隱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。
“鐵管家，請坐。”宋雲璽看着老鐵很客氣的說道。
然後轉身去給老鐵倒水。
“抱歉，我不喝茶，家裏只有水。”將一杯溫水遞給老鐵，“您將就着喝。”
老鐵接過杯子，揚起一抹溫和的淺笑，“不將就，不將就。很好，很好。謝謝舅少爺，也謝謝舅少爺不爲難我。”
宋雲璽笑了笑，又是溫和的一笑，“鐵管家來找我，是因爲我姐？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？”
“不，不，不！”老鐵連連搖頭，依舊一臉恭敬的看着宋雲璽，“舅少爺，您別誤會。我今天來找您，跟少爺和少奶奶沒有任何關係。是我自己的意思，也跟我家老爺沒有關係。”
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？”宋雲璽一臉友好又客氣的看着老鐵問。
他是溫和的，斯文有禮的，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。
老鐵不說話，雙手捧着杯子，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，望着他的眼眸。
像，真的很像。
一樣的溫潤爾雅，充滿了書生氣，遇人總是那般友好禮貌。
若說有什麼不同的，那可能就是宋雲璽的身上，有一股淡淡的不是很明顯的拒絕。
老鐵自然也是調查過宋雲璽的，也知道他的那些遭遇。
如果他早一點遇見宋雲璽，早一點知道他的這些遭遇，可能他就替人出手了。
怎麼可能還會讓宋家人那麼逍遙自在的過那麼長時間，一定在她們死之前，讓她們嚐嚐厲害。
不過現在宋家，除了宋立新還殘喘着一口氣，其他的三個女人，已經都死絕了。
就算他想爲宋雲璽出一口氣，那都沒可能了。
宋雲璽被老鐵看得渾身不自在，那眼神就像是在透過他看着另外一個人。
“鐵管家，我……有什麼不對嗎？”宋雲璽輕聲的問。
老鐵回過神來，露出一抹略顯有些尷尬的淺笑，“抱歉，我失禮了。讓舅少爺見笑了。”
宋雲璽只是不以爲意的一笑，“厲老爺還好嗎？”
他也只是禮貌性的問。
畢竟，他與厲伯民並沒有任何接觸，也說不上是親人。
厲伯民之前對宋雲洱做的那些事情，宋雲璽也略知一二。
爲了不讓宋雲洱與厲庭川在一起，厲伯民可是做了不少傷害宋雲洱的事。
現在卻是想通過他姐來修復他們的父子關係，是不是也想得太好了？
“舅少爺有心了，老爺挺好的。”老鐵笑盈盈的說道，“只是，與少爺之間的關係，一直是他的一個遺憾而已。當然，舅少爺，別多想，我今天來找你，並沒有讓你去勸少奶奶或者少爺的意思。我今天來，是……因爲別的事情。”
“什麼事情？”宋雲璽輕聲問。
他的語氣是平靜的，沒有一點好奇的樣子。
就像是，你如果說，我願意聽。你如果不想說，我也不想聽。
就是這麼一個意思。
老鐵看着他那平靜的表情，又是有那麼片刻的失神。
越看，越像。
像的不是相貌，而是那一份氣質，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。
此刻，老鐵是越來越來肯定自己的想法。
畢竟，那年的事情，他是知情的。
所有的證劇，也是他親手毀掉的。
他從來沒想過，竟然會有一天遇到宋雲璽，遇到當年的當事人。
對，當事人。
只是當年，宋雲璽並沒有涉事，甚至可以說，他只是一個意外而已。
但，就是這個意外，就是宋雲璽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意外，卻是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了。
也不知道，他是否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。
如果知道，會來找他們算賬嗎？
老鐵也從來沒想過，宋雲璽會是宋雲洱的弟弟。
少爺知嗎？知道當年的事情嗎？
老鐵的心裏有太多的擔心與疑惑，讓他越來越不安，甚至是帶着自責與內疚的。
“我……聽說，宋老爺，對你和少奶奶，很不好？”老鐵看着他，小心翼翼的問。
宋雲璽微微一怔，隨即抿脣一笑，“事情都已經過去了，無所謂好與壞。我和姐姐現在都挺好的，最重要的是，姐姐現在很幸福，姐夫對她很好。這就足夠了。”
老鐵重重的點頭，“對，對！舅少爺說得沒錯！你和少奶奶都好好的，那纔是最重要的。少爺是真的很愛少奶奶，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。”
宋雲璽靜靜的看着老鐵，他臉上的表情過於複雜，但是卻能讓他清楚的感覺到，是帶着一抹自責，還有明顯的欲透過他看到別人的影子。
“鐵管家，以前認識我嗎？”宋雲璽看着他，試探性的問。
“啊？”老鐵微微一怔，隨即立馬否認，“不，不！我不認識舅少爺，上次在少爺別墅裏，我還是第一次見舅少爺。只是覺得，舅少爺跟我的一個故人很相似而已。”
“跟你的一個故人很相似？”宋雲璽重複着這句話，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，“怎麼像？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那種氣質。你們都是那種溫潤如玉，斯文爾雅的人，身上都有着氣倦氣。不似我們，一身的銅臭與浮躁。”
老鐵看着宋雲璽，臉上有着明顯的羨慕之色。
“不知鐵管家口中的那個故人是誰呢？這是鐵管家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嗎？”宋雲璽輕聲問。
“他是……”
“鐵慎！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？”厲庭川那凌厲陰戾的聲音傳來，帶着冷冽的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