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淄推門進來,打斷呂芝梅的話,站於厲庭川身邊,一臉恭敬又沉肅的說道。
厲庭川從沙發站起,筆挺的西裝褲,將他整個人襯衫的更加冷俊寒厲。
他就像是天降的神兵一般,給人一種不寒而畏的感覺。
呂芝梅就這麼怔怔的看着他,一時之間竟是出了神,恍惚之中,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如置寒窯,又似乎看到了自己悲慘的下場。
厲庭川將手裏的菸頭往菸灰缸裏一丟,然後陰惻惻冷冽如霜般的凌視一眼呂芝梅,什麼話也沒說,邁步朝着門口走去。
“厲總!”呂芝梅猛的反應過來,顧不得那麼多,朝着厲庭川撲過去,想要緊緊的抱住他的腿。
然而卻是撲了個空。
人,就那麼狼狽的趴倒在地上,就像是一隻可憐的青蛙一般。
“厲總,鄭芸芸的死跟雲洱沒有關係。她是許卿殺的,我也只是給許卿頂罪而已。”呂芝梅急急的說道,“厲總,我知道怎麼聯繫到許卿,厲總……厲總……!”
厲庭川並沒有理會她,就連眼角也沒有斜她一下,開門離開。
“厲總,你聽我說!”呂芝梅想要追上去,卻被程淄攔下。
“程助理,我說,我說!我全都說!”呂芝梅一臉恐懼中帶着慌亂的說道,“當初……”
“不用了!”程淄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,冷冷的瞥着她,“現在已經不需要你說了。該知道的,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。你……”
涼涼的瞥了呂芝梅一眼,眼眸裏滿滿的全都是陰冷,“做好自己該有的準備吧!”
說完,沒再多看呂芝梅一眼,邁步朝着門口走去。
“不,有一件事情,你們一定不知道!”呂芝梅急步追上,不管不顧的抱住程淄的腿,用着哀求的語氣道,“讓雲洱用許卿的名字去給宋雲薔頂罪,是何丹瓊提的,這個主意是她出的!”
程淄停下腳步,轉身一臉陰惻惻的盯着呂芝梅,“你再說一遍!這個主意是誰提的?”
“何丹瓊,宋立新現在的老婆老丹瓊!”呂芝梅急急的說道。
看着程淄停下腳步,她似乎就像是看到了希望,生的希望。
是的,她想活着,不想死。
厲庭川說,讓她做好把牢底坐穿的準備。
如果許卿是她的女兒,是她和文清的女兒,那麼她願意爲自己的女兒把牢底坐穿。
可是現在,她不是!
許卿並不是她的女兒,而是童泯純與文清的女兒。
是他們對不起她,既然如此,她又爲什麼要爲了他們而犧牲自己呢?
他們不配,他們不配!
程淄深吸一口氣,一臉冷冽如芒的盯着呂芝梅,“你最好說得全都是實話!否則……”
“我不敢,我不敢!”呂芝梅重重的點頭,一臉正色道,“我說得全都是實話,不敢有半點欺瞞。何丹瓊之所以會這麼做,是因爲……”
厲庭川推門進來時,北逸正好站於窗前。
他看起來有些憔悴,有些沉寂,又似乎壓力很大的樣子。
看到厲庭川,深吸一口氣,看着他沉聲道,“庭川。”
厲庭川走至他身邊,看着他手裏的那個文件袋,心不由的抖了一下,“查到了?”
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,然而卻是有些沉鬱,有些壓抑。
很明顯,他在壓抑着自己。
因爲他很清楚,北逸查到的絕不會是很好的。
就北逸此刻那凝肅的表情,多半是很沉重的消息。
“嗯,”北逸淡淡的應了一聲,點頭,看着他的表情更加的深沉了。
厲庭川伸手去接,“給我吧。”
北逸並沒有立馬就交給他,而且走至他身邊,輕輕的一拍他的肩膀,沉聲道,“你……要有心理準備。這事些事……”
“給我吧。”厲庭川打斷他的話,表情是堅定的。
北逸將文件袋放於他的手裏,動作是那般的鄭重又沉重,就像是將千斤石頭交於厲庭川手裏一般。
厲庭川並沒有立馬打開,而且拿着文件袋,沉沉的一臉肅穆的看着袋子。
他的表情有些落漠,有些恍惚,更有些沉重。
深吸一口氣,再長長的呼出。
然後慢慢的打開文件袋。
袋子裏是厚厚的一疊資料,看着這一疊資料,厲庭川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,就像是心頭壓住了千斤巨石。
北逸看着厲庭川,想要說什麼,卻被厲庭川阻止,“我自己看。不管任何事情,我都扛得住。別擔心,我可以。”
見他這般說道,北逸沒再說什麼。
輕輕的一拍他的肩膀,點了點頭,然後離開。
“我就在外面,有什麼事情,叫我。”
“嗯。”厲庭川淡淡的應了一聲。
北逸離開。
偌大的房間,僅剩厲庭川一人。
手裏拿着厚厚的一疊資料,厲庭川並沒有坐下,重重的閉了下眼睛,又深吸一口氣,翻開。
一頁一頁,翻看着,然後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差,眼眸越來越黑,又慢慢的變得赤紅。
心,就像是被撕裂開一般,疼得他無法呼吸。
那種被生剮的痛,這一刻,他是那般清晰的感覺到。
小腹處,一陣一陣鑽心的痛傳來。
就像有一把刀,將他一點一點的剖開。
“唔……”
嘴裏,一口鮮血涌上。
但是,卻被他給悶住了,並沒有吐出來。
含着那一口血,厲庭川硬生生的將它給吞了下去。
但……
“噗!”
纔剛剛吞下去,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。
這下,就算他想盡最大的努力不讓噴出嘴,也不可能。
地上,桌子上,全都是血漬。
門口,北逸似乎是聽到聲音,趕緊推門進來。
然後便是看到一臉蒼白的厲庭川,彎着腰,嘴上全都是鮮血。
“庭川,沒事吧?”北逸趕緊上前扶住他,一臉關心的問。
厲庭川想要說什麼,卻又是一口血從他的嘴裏噴出。
“庭川!”北逸沉聲喚着他,將他手裏資料拿過,“別看了。”
厲庭川卻是一把重新拿過,“我沒事。”
“坐下。”北逸幾乎是將他強行按於沙發上。
厲庭川繼續往下看,臉色一片慘白。
“這個醫生呢?能不能找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