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臻整個人瞬間僵直,朝着厲庭川望去,眼眸裏有着明顯的心虛。
厲庭川朝着他狠狠的瞪過去。
保臻嚇的本能的躲到北逸身後,“老大,你得保我。”
北逸瞪他一眼,一聲輕斥,“出息!”
“庭川,聊兩句。”北逸朝着厲庭川走去,語氣是嚴肅認真的。
“我先看過她再說。”厲庭川朝着手術室走去。
保臻長長的舒一口氣,然後又朝着貝爽瞪去一眼,“小爽兒,我要是被厲老二弄死了,你就一輩給我守寡!”
然後不等貝爽出聲,趕緊一臉討好的看向北逸,“老大。你必須得保着我。這事,我也是無辜的。容音是你的人,你必須得保我不死。不是,不是不死,是不受一點罪。一會厲老二出來,肯定得動怒。”
北逸面無表情的嗔他一眼,“想不死,就去討好雲洱。雲洱一句話,勝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十字話。”
保臻搖頭,“這個時候進去找宋雲洱?那我不是自己找死?不去,打死不去。反正我就躲你身後了,你要不保我,我……我推容音出去。”
說完,氣鼓鼓得看向容音。
北逸直接一個刀眼射過去。
宋雲洱還躺在手術檯上,護士正打算將她推出手術室。
看到厲庭川,護士微微怔了一下,隨即很是恭敬的喚着,“厲總。”
“嗯。”厲庭川淡淡的應了一聲,“都出去。”
“是!”
護士都出來。
偌大的手術室,只剩宋雲洱與厲庭川。
宋雲洱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,那一張本就小小的臉,此刻看起來,都不足他的手掌大了。
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。
看到他,露出一抹淺笑,想要說話,卻被厲庭川的手掌輕輕的捂住阻止了。
“疼?”他微彎腰,一臉柔和的看着她,輕聲問道。
宋雲洱雖然又一次手術,打了麻藥,不過人卻是清醒的。
“疼就點頭。”他看着她還是很溫柔的說。
宋雲丞看着他,看着這麼溫柔的厲庭川,就像是看到了六年前的他。
那看着他的眼眸裏,滿滿的都是迷戀與滿足。
以至於都不知道要回答他的話。
他的一隻大掌輕撫着她的額頭,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握着她的手,將她的手包握於他的掌心內。
粗糲的掌心,對於宋雲洱來說,是熟悉的,是溫暖的,更是讓她覺得滿滿安心的。
宋雲洱搖頭,輕輕的吐出一個字,“不。”
厲庭川,只要你在我身邊,我就不覺得疼。
任何的傷痛,只要有你,那便都不是事。
我只要一個你,就夠了。
厲庭川靜靜的望着她,望進她的眼眸裏,更是望進她的心裏。
然後那隻撫在她額頭的大掌,輕輕的覆上她左側的肩膀處。
很輕很輕,幾乎是沒有碰觸到她的身上。
但,宋雲洱還是感覺到那一股自他掌心處傳來暖流,溫暖着她全身,流進她的心裏。
她的脣角浮起一抹滿足的淺笑,就這麼脈脈的望着他。
不說話,誰都沒有出聲。
此刻,就是無聲勝有聲。
就算是吸着彼此的心跳與呼吸,亦是能感覺到濃濃的滿足。
“推你去病房。”厲庭川彎腰,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,推着車子出去。
外面,所有人都守着。
宋雲洱一出來,便是看到每一個人臉上那濃濃的擔心,緊張與心疼。
朝着容音與貝爽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,然後又朝着容音不露聲色的使了個眼色。
意思是,不要讓厲庭川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。
自然也包括她媽在顧厚生手裏的事情。
容音瞭然,點了點頭。
厲庭川轉眸看向容音,他的眼眸裏有着幾分探究與疑惑,甚至還有隱隱的質問。
但,到底他還是沒出聲。
然後是將視線收回,重新落在宋雲洱身上。
宋雲洱被推進病房,厲庭川將她抱於病牀上,又小心的替她蓋好被子。
“庭川,雲洱現在需要休息。正好,我有事跟你說。去保臻辦公室。”北逸拍了拍厲庭川的肩膀,沉聲道。
宋雲洱一聽,眼眸裏閃過一抹隱隱的緊張,趕緊朝着容音看去。
她的眼眸裏有着明顯的求助。
厲庭川不動聲色的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,沒問什麼,只是看着她柔聲道,“好好休息,我一會就過來。”
然後起身離開病房。
宋雲洱那求助的眼神再一次落在容音身上,是帶着急切的渴求的。
容音握起她的手,輕輕的拍了拍,表示她知道了,會阻止北逸的。
宋雲洱現在就擔心北逸將事情都告訴厲庭川。
在保臻給她手術的時候,她的腦子卻是無比的清醒,不停的想着事情。
她的腦子裏也不停的迴響着玉坤的那句話“我的女兒”。
所以,玉坤到底是什麼意思?
她明明就不是玉坤的女兒,這一點她完全可以肯定。
媽媽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宋立新事情,雲璽的事情,是朱君蘭和宋立新的設計陷害。
但玉坤現在卻說,她是他的女兒。
這件事情,他必須要弄明白。
保臻辦公室厲庭川站於窗戶邊,手裏夾着一支菸,但是卻並沒有點燃。
容音看向北逸,用眼神跟他說話:能不能讓雲洱自己告訴厲庭川?
這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,就算要說,也應該由雲洱自己親口告訴厲庭川,而不是我們這些外人。
北逸並沒有給她任何迴音,就像是沒有看到她的眼神一般。
容音氣的朝着北逸又是狠狠的瞪一眼。
“庭川,騫程的事情,程淄跟我說了。你有什麼打算?”北逸看着厲庭川的後背,沉聲問。
厲庭川並沒有回答他,而且沉默着,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只是這個樣子看起來卻是顯得有些孤寂與涼漠,甚至還有一種讓人無法靠近的拒絕感。
保臻見狀,就更不敢靠近厲庭川了。
此刻的厲庭川,那就像是一尊閻王,而且還是六親不認,直欲索命的閻王。
保臻本能的又往北逸的身後縮躲去。
“你如果不放心雲洱這邊,我替你走一趟c市。”北逸再次說道。
“她離開過醫院?”厲庭川突然轉身,直視着北逸身後的保臻冷聲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