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庭川出事了!厲庭川出事了!
這幾個字就像是重錘一樣,重重的擊在宋雲洱的心臟處,腦袋上。
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,她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。
除了不停的迴響着這幾個字之外,什麼也裝不下。
整個人瑟瑟的發抖着,就像是被扔進了寒潭之中,是那種刺骨的冷。
“雲洱,雲洱,你在聽嗎?”耳邊再次傳來貝爽的聲音,擔憂的,緊張的,關心的。
宋雲洱回神,對着前面的司機急聲道,“師傅,去保仁醫院。麻煩你開快一點,好嗎?謝謝!”
她的聲音是顫抖着的,一手緊緊的握着手機,另一手緊緊的拽着自己的衣襬。
半小時後,出租車在保仁醫院門口停下。
“毛豆,下車!”宋雲洱幾乎是半拖着毛豆,朝着醫院的大門跑去。
一口氣跑到電梯門口,進電梯,出電梯,然後又快速的朝着手術室走去。
“阿爽,厲庭川呢?他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宋雲洱急急的問着貝爽。
她的聲音是哽的,也是顫抖的,她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,眼眸裏有着明顯的恐懼與慌亂。
“雲洱,厲庭川……”
貝爽的話還沒說完,宋雲洱的身子猛的一個趄趔,如果不是貝爽快速的扶住她,只怕她都要跌坐在地上。
宋雲洱緊緊的握着貝爽的手,幾乎都掐進了她的掌肉裏。
“不會,他不會有事!”嘴裏輕聲呢喃着。
突然,朝着手術室走去,“厲庭川,你不許有事!你聽到沒有!你不能有事,我命令你,不能有事!”
“你很希望我有事?”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手術室的門打開,厲庭川出現在她面前。
那雙深邃如刀鋒般的墨眸,直直的盯着她。
渾身上下都迸射着一抹濃郁的高壓氣場,直直的將她籠罩着。
宋雲洱就這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,這一刻,就像是心跳停止了一般,又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。
所有人和物,在看到厲庭川的那瞬間,全都被她自動屏蔽掉。
此刻,以她的眼眸裏,除了厲庭川,沒有別人。
她的眼眶是溼紅的,有着抹不去的恐懼與擔憂,還有慢慢浮起的雀躍與歡喜。
“宋雲洱,你以什麼身份命令我?”厲庭川走至她身邊,俯視着她。
熟悉的聲音,極及好聽的,富有磁性的,是可以讓她沉迷其中的。
宋雲洱就這麼呆呆的,怔怔的,訥訥的看着他,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直至貝爽用手指在她的後背戳了戳,在她耳邊輕聲說道,“還不回答?”
宋雲洱回過神來,轉眸看着貝爽,一臉茫然,“什麼?”
貝爽很是無奈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,用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她一眼,“宋雲洱,你說呢?當然是女朋友,你也可以說是未婚妻!你是不是越來越笨了?趕緊回答!未婚妻!”
貝爽的說得很輕,但是卻也足夠厲庭川聽到。
未婚妻三個字,聽到宋雲洱的耳朵裏,像是一把刺刀,很是扎人。
甚至是帶着誅心的。
如果換成是五年前,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往宋他的身上跳去,緊緊的摟住他,然後大聲的說:厲庭川,我當然是用你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!
但是現在……
宋雲洱轉眸重新看向厲庭川。
他的眼眸裏有着一抹淺淺的期待,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。
然而這一抹淺淺的期待,卻像是一把刀,直直的插進宋雲洱的心臟處,疼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厲庭川,如果可以的話,我很想毫不猶豫的答應你。
甚至就像五年前那樣,向你求婚也行。
但是現在,不行!
厲庭川,對不起。我不能答應你。
“你傷哪了?”宋雲洱看着他,轉移話題。
但,她的語氣中依舊是帶着抹不去的緊張與關心。
厲庭川的眼眸裏閃過一抹不易顯見的晦暗,宋雲洱則是清晰的感覺倒他的失望。
“沒什麼。”厲庭川淡淡的說道。
“我看一下。”宋雲洱上前,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。
然後視線落在他的膝蓋上,“是不是膝蓋的傷……”
“爲什麼不把我的話往心裏去!”厲庭川打斷她的話,聲音變得沉冷,甚至帶着幾分凌斥。
“我……”
“媽媽,我要回家!”毛豆突然間哭了起來。
她的哭聲是帶着恐懼的,然後緊緊的抱住宋雲洱,用着害怕的眼神看着厲庭川。
厲庭川的眉頭擰了起來,有些不悅的看着毛豆。
毛豆見此,更加的害怕了,那抱着宋雲洱的雙手,抱得更緊了,“媽媽,我怕!”
宋雲洱輕後着毛豆那抱着她的手,緩聲說道,“不怕!毛豆,不怕。”
毛豆低低的抽泣起來。
“阿爽,毛豆你先幫我帶兩天,行嗎?”宋雲洱看向貝爽。
“媽媽,我要跟你在一起!”毛豆搖頭,一臉不願離開宋雲洱的表情。
宋雲洱蹲下身子,看着她,很有耐心,“毛豆,你說過的,會聽媽媽的話。”
毛豆點頭,“媽媽,我聽話!”
“那你先跟爽阿姨兩天,媽媽來接你,好不好?”宋雲洱一臉認真的說道。
毛豆想了好一會,點頭,“媽媽,我能不能跟舅舅?我想舅舅了。”
宋雲洱微微一怔,點頭,“好。讓爽阿姨送你去舅舅那,好不好?”
毛豆點頭,“好!媽媽,我聽話,你別不要我。以後我都聽話。”
“嗯。”宋雲洱看向貝爽,“阿爽,那麻煩你幫我把毛豆送到雲璽那。你知道地址的。我一會給雲璽打電話。”
“行了,”貝爽沒好氣的嗔她一眼,“別打了,我給他打就行了。放心吧,一定送到。”
說完,還朝着宋雲洱使了一個眼色,自然是讓她好好的跟厲庭川過二人世界了。
然後便是帶着毛豆離開了。
靜長的走廊,僅剩下厲庭川與宋雲洱兩人。
一瞬間,宋雲洱竟是莫名變得有些緊張了。
猛的吞了一口口水,就連手心都是汗。
更別說擡頭與他對視了。
低頭,看着自己的腳尖,雙手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衣襬,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對視。
“把頭擡起來!”命令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