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麼?!”老太太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,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老柯是她一手帶出來的,跟着她幾十年了,是怎麼樣的性格,她再清楚不過。
他就算是失手了,也不會認罪的。
“老柯認罪了。”新管家看着老太太一臉嚴肅又不失恭敬的說道。
“他認什麼罪?”連傾雪急急的問。
“殺人!”
“還有其他的嗎?”連傾雪追問。
“沒有!”
連傾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眼眸冷沉,“他爲什麼要認罪?”
洗手間裏,沒有監控,只要老柯死不認罪,就不能定他的罪。
“容音,還有那個女醫生,以及厲氏的那個員工,三人的證供一致。手上有老柯的指紋。孕婦身上取出來的子彈,確定是老柯的槍。最重要的是……”管家說到這裏,頓住。
“吞吞吐吐做什麼!”老太太厲聲呵斥着,“說!”
“那孕婦的手機竟然有錄音,將老柯與容音的談話全都錄下了。”
老太太深吸一口氣,額頭的筋脈“突突”跳着,一個頭兩個大,甚至還有一種腦袋要炸開的感覺。
“所有的證劇齊全,老柯不得不認罪。已經直接被定罪,押往監獄了。”
“判了幾年?”老太太重重的閉了下眼睛問。
管家一臉凝重的看着老太太說,“死罪。”
“不過傷了一個孕婦而已,爲什麼會是死罪!”老太太怒問,“律師呢?他是怎麼替老柯申辯的?”
“律師已經盡力了!對方的律師給出的理由是,殺人償命!雖然肚子裏的孩子尚未出生,但也是一條人命。沒有人有這個權利可以隨意剝奪他的生命!”
“廢物!廢物!”老太太重重的一拍桌子,憤然大怒,“我養你這羣廢物有何用!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成!”
管家一臉戰戰兢兢的站於一旁,不敢出聲。
老柯對於老太太來說,實在是太重要了。
“申訴!不會這樣的判決,你讓律師去申訴!”老太太凌聲說道。
“是!我這就去辦!”管家急急的離開。
老太太的臉色陰沉的嚇人,就如同是滿天密佈的烏去,隨時都會下起狂風驟雨。
“奶奶……”
“讓我一個人靜一靜!”老太太打斷連傾雪的話,擺了擺手,朝着書房走去。
然後將門關上,將連傾雪阻隔在外。
宋雲洱向公司請了長假,公司那邊沒問什麼,竟然就批了。
兩天,厲庭川沒有給她來一個電話,而她也沒有這個臉給他打過去。
儘管她的心裏對厲庭川是各種擔心緊張,幾次拿起手機,想要撥打他的號碼,卻又只能無奈的放下。
這兩天,她喫不好,睡不好,滿腦子全都是厲庭川那看着她幾近於絕望的眼神。
保臻說得沒錯,她已經做出了選擇。
她選擇了毛豆,選擇了自己的女兒,而再一次深深的傷害到了厲庭川。
可是,厲庭川,我這麼在意毛豆,是因爲她是你的女兒,是我們的女兒。
“媽媽……”毛豆輕輕的喚聲響起,拉回宋雲洱的思緒。
宋雲洱站於廚房裏,神情恍惚呆滯,聽到毛豆的聲音,轉頭看她。
然而那眼神卻是看得毛豆心慌慌的,很不舒服。
“媽媽,你怎麼了?爲什麼這麼看着我?”毛豆一臉恐懼的看着她。
宋雲洱搖頭,“沒事。你叫我有事嗎?”
“媽媽,我餓了。”毛豆一臉可憐兮兮的說。
“哦!”宋雲洱點頭,“你去沙發上坐下,我馬上好了。”
“媽媽,你不要嚇我。”毛豆的臉上充滿了害怕。
宋雲洱勾脣一笑,揉了揉毛豆的頭頂,“媽媽沒事,乖,去沙發上坐着,媽媽一會給你端來。”
“好!”毛豆點頭,轉身出廚房。
宋雲洱繼續用着呆滯又機械的動作爲毛豆煮麪。
十分鐘後,宋雲洱端着一碗麪出廚房,朝着毛豆走去。
毛豆看到她,浮起一抹期待的微笑。
“可以吃了。”宋雲洱將碗放於前面的茶几上,對着毛豆一臉溫和的說道。
毛豆從沙發上站起,朝着那碗看去,然後“啊”的一聲尖叫。
她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,小小的身子往沙發的角落縮去,一臉驚慌中充滿了恐懼的看着宋雲洱。
宋雲洱一臉茫然的看着她,急步朝着毛豆走去,“怎麼了?毛豆,你怎麼了?”
“不要,不要!媽媽,你不要殺我!媽媽,我是毛豆,我是你的女兒,你不要殺我!嗚嗚……”
毛豆哭的很傷心,眼眸裏滿滿的全都是恐懼與害怕。
“毛豆,你在說什麼!我怎麼會殺?毛豆,你是不是病了?我是媽媽,你看清楚了,我是媽媽!”宋雲洱急急的說道,伸手想要去摟毛豆。
毛豆伸手將她重重的一推,“不要,不要!我不要你!你不是我媽媽,你不是媽媽!”
“毛豆……”
貝爽開門進來,正好看到毛豆將宋雲洱推倒在地的動作。
“毛豆,你幹什麼!”貝爽一聲厲呵。
快速的朝着宋雲洱跑過來,將她扶起,一臉關心的問,“雲洱,你沒事吧?”
宋雲洱一臉茫然的看着貝爽,搖頭,“阿爽,我沒事!”
毛豆快速的朝着房間跑去,然後“砰”的一聲將房門關上,甚至還反鎖了。
“雲洱,你這是……”貝爽指着那碗宋雲洱剛剛端出來的“面”,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。
宋雲洱轉眸望去,瞬間自己也被驚到了。
她……把毛豆養的那兩條金魚給……殺了,然後就這麼端着一碗血淋淋的水,和着被她膛剖腹的金魚,給毛豆喫!
所以毛豆纔會被嚇到,直喊着“別殺我”。
她這是怎麼了?
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?
“我……”宋雲洱恍惚的看着貝爽,想要說什麼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那一碗血水,以及那兩條死金魚,就像是一把刀一樣,晃刺着她的眼睛。
“雲洱,你太累了,你需要休息。你別再逼自己了!”貝爽一臉心疼的看着她。
“阿爽,你……是從醫院回來的嗎?”宋雲洱問。
貝爽點頭。
“那……他怎麼樣?”宋雲洱小心翼翼的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