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無遙以爲自己這麼放肆的話，一定會將這個惡魔給惹怒，但事實上，他不僅沒有生氣，甚至，笑了。
這惡魔笑了！
這是什麼情況？簡直就是不可思議。
跟他講道理他生氣，跟他發脾氣他倒是笑了？這是怒極反笑嗎？他到底在想什麼？
宮無遙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看不透這隻惡魔，唯一知道的是，他笑起來……真的很好看。
可是，爲什麼還是覺得這麼可怕呢？
申屠默低頭，看着縮在自己身下，像只受驚小動物的女孩，大掌放開她的下巴，在她額角上輕輕點了點。
“你沒談過戀愛是不是？”
“難道你就談過戀愛了？”這麼恐怖的男人，誰家的姑娘願意跟他談戀愛？
“呵。”這丫頭，真有意思。
“我們談戀愛吧。”他忽然說。
宮無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他在……說什麼混賬話？“你……”
“我說，”申屠默緩了緩，忽然低頭，在她額角上輕輕吻了吻：“雖然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對你是什麼感覺，但……小傢伙，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……
今天是他們戀愛的第一天，如果，他們真的是在戀愛的話。
申屠默出門，陪同的不是宮寧舒，而是八小姐宮無遙。
當然，宮家的人知道無遙現在是申屠默的保鏢，跟在他身邊也沒什麼好奇怪的，但，怎麼聽說昨天晚上申屠大少是在八小姐的院子裏過夜的？
分明有人看到申屠大少三更半夜去了八小姐的院子，今天一大早又和八小姐一起出門。
這情況，怎麼看都像是兩個人在談戀愛的樣子。
可是，秦沂南昨晚不是說，他和宮無遙在一起了嗎？
這情況，是不是有點太複雜了些？
申屠默出門，當然不需要跟宮家任何人打招呼，因爲走得太焦急，無遙也來不及和宮家的人交待。
臨出門的時候，只是匆匆跟安伯說了，自己要跟申屠大少出門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。
對方是申屠大少，安伯當然不敢說什麼，只是，昨晚才聽說八小姐和沂南少爺在一起了，怎麼現在……
但有申屠大少在，安伯哪怕心裏一大堆疑問，也不敢多說什麼。
宮家的前院裏，秦沂南陪着老爺子在散步。
老爺子也是聽說了申屠默昨晚的事，所以，讓人將宮寧舒請過來了。
“昨晚，你不是一直陪着申屠大少嗎？爲什麼我今天聽到消息，他早上在無遙那丫頭的院子裏出來？”
宮寧舒心頭一陣堵，要換了其他人，她一定會丟一句無可奉告，之後不再理會。
可他是爺爺，她不能這麼沒禮貌。
抿了下脣，宮寧舒才道：“是大家看錯了嗎？我昨晚……陪申屠大少陪到很晚，我離開的時候他就休息了。”
她不想承認自己不如誰，更不想承認是被一向最不起眼的八小姐給比了下去。
其實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人比，只是……只是申屠大少不一樣，他真的很不一樣。
聽到他在哪個女人的房間裏過夜這個消息，她比誰都難受，但她也沒有撒謊，她昨晚確實陪申屠默陪到很晚。
雖然她離開的時候，申屠默並沒有休息，可是，她走的時候真的很晚了，這麼晚，該是休息的時候了。
“爺爺，無遙是代表龍影去保護申屠大少的，申屠大少出門帶上她也無可厚非，爺爺不要聽信了那些謠言，多半隻是傭人們在胡說八道而已。”
宮寧舒很少會這麼在意除了學習之外的事情，看來申屠默在她心裏真的很不一樣。
老爺子看着宮寧舒，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的話，畢竟，現在首要任務是要弄清楚申屠大少心裏究竟在想什麼。
他當然是希望申屠大少看上了寧舒，但如果申屠大少就是看不上寧舒呢？
實在不行，看上無遙也可以，至少，無遙也是宮家的孫小姐。
但是秦沂南的話，卻又一下子將他剩下的希望給撲滅了。
“無遙和申屠大少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關係，就只是合作關係而已。”
秦沂南看着老爺子，靜默的眸色看不出什麼不一樣的情愫：“昨晚無遙和我在一起。”
“那丫頭和你在一起？”
這話，不僅僅讓老爺子一臉訝異，也驚訝了宮寧舒。
“可是，申屠大少……”
“應該是早上纔去找無遙的。”秦沂南笑笑，話語平靜：“昨晚一整晚，無遙都在我那裏，凌晨才送回去的。”
老爺子臉色有點不太好看，一直不希望秦沂南真的和宮無遙在一起，他最想要看到的當然是秦沂南和宮婷玉或者宮佩珊在一起。
其實早就看出來了，宮無遙那丫頭並沒有留在宮家的心。
如果秦沂南和宮無遙在一起……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，但是，眼睛是毒辣的，看人還算看的有幾分準。
如果秦沂南真的和無遙在一起，很有可能，這兩個年輕人都會離開宮家。
這種事情，絕對不允許它發生。
“老爺子，我還有點事，我先走了。”秦沂南衝他一笑。
老爺子也只好點點頭，放行。
秦沂南走了，宮寧舒若有所思，片刻之後也看着老爺子道：“爺爺，那我也先走了。”
“寧舒，你對申屠大少是不是真的喜歡？”老爺子沒有立即答應。
宮寧舒愣了下，小臉頓時一陣羞紅。
但這次她沒有迴避，而是點了點頭，確定地說：“是。”
“那就多跟着申屠大少走動走動。”老爺子看着她，這丫頭長得眉清目秀很有靈氣，也不比無遙差。
更何況，宮寧舒不管是哪方面都比無遙優秀，要是寧舒和申屠大少在一起，那也是很好的。
至於秦沂南……還是得要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，如果真的和無遙在一起，至少也得保證兩個人不會離開宮家。
現在宮氏的情況一點都不好，這個時候，如果連秦沂南都離開了，他怎麼放心下臺？
可他年紀已經不少，再不下臺，也管不了幾天的事。
兒子當中，又沒有一個能讓他放心的。
老爺子吐了一口氣，心情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