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藍蝶兒和火狼認識的時間並不長，但，對他的眼神也算有點了解。
他看誰都是明朗中透着一點疏遠的，對着她的時候倒是有幾分連她都無法解釋的包容。
但是這樣的包容，和情愛無關，她看的清楚。
可火狼看輕歌的時候，有着幾分憐惜，幾分柔情，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。
對，就是遺憾！
“他應該是很後悔當初那樣對你，只是現在，看到你和東方在一起，已經沒辦法挽回了。”
藍蝶兒的話，讓申屠輕歌心情更加複雜。
藍蝶兒又問：“關鍵是，你到底喜歡哪個？”
“我喜歡東方。”申屠輕歌想都不想。
“你確定真的喜歡東方？”如果真的喜歡東方，就不該因爲火狼的出現而動搖。
“我……”申屠輕歌揪住自己的手指頭，最後，看她的眼神說不出的無助。
“我不知道，蝶兒，我是不是很壞，我連我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和東方是怎麼在一起的？”這纔是重點，如果她主動和東方在一起，現在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說，那麼，問題確實出在她的身上。
申屠輕歌淺嘆了一口氣，過去種種，現在再回想，好像已經隔了千山萬水那般，很遙遠了。
“東方以前曾經是我大哥身邊的第一高手，那時候我還很小，和他有過一些交集，但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就認定我了。”
“之後很長一段時間，我沒有再見過他，基本上也就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。”
“後來，我在三哥的地方，認識了火狼，他訓練兄弟的時候，我就在一旁看着，我……我很喜歡他。”
說起這些往事，申屠輕歌一張臉紅撲撲的，儼然就是個懷春少女那般。
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裏，只是回想往事的時候，眼底閃爍的全是星星點點的光芒。
“我真的很喜歡他，那時候，一直往三哥的地方跑，一有空就過去，就是爲了看到他，只想多看他兩眼。”
“可是，我不知道爲什麼，火狼對任何人都很好，卻唯獨對我和姐姐不好，態度非常的不好。”
她想了想，又搖了搖頭：“好像，不僅僅是我和姐姐，只要是我們這些千金小姐，他都可以避開。”
“那時候他還只是海艦隊的總指揮，卻已經有數不清的女孩子喜歡他，可他根本不願意和任何女孩交往。”
“至於我，因爲我是三個的嫡親妹妹，火狼對我還算客氣，可是當我表達了我對他的喜歡之後，他……他就刻意疏遠我了。”
她揪住自己的裙子，十根手指頭揪得緊緊的。
回憶往事，更多的是不堪，和難過。
“後來，偶爾一次機會，我……我不知道怎麼的，就和他單獨在一輛車子上，我……我只是想要跟他表達我對他的喜歡，可他……他很討厭我。”
“我們……在那輛車子上……”她的臉很紅，雖然已經二十五六歲的年紀，但，還像個少女一般，說起這些事情，臉紅心跳，羞愧，也心酸。
“我以爲他覺得我和那些小姐一樣，不乾淨不潔身自愛，以爲等他要過我之後，就會相信我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的眼底，蒙上了點點水光。
每次想到那天夜裏的時候，心臟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宰割那般，痛，痛的連呼吸都無力。
“不過是在那個過程中，還是結束之後，他對我都沒有半點憐惜，他甚至懷疑我是……修復的第一次，呵……”
“輕歌……”藍蝶兒握了握她的手，才發現她的一雙小手說不出的冰涼。
“算了，如果回憶真的這麼不好，那就忘了吧。”
“我忘不了。”如果能忘記，就不會每次和東方差點要開始的時候，腦海裏就會回想起火狼冷冰冰的眼神，那些冷冰冰的話語。
每次想到他，就會心慌意亂，用力將東方推開。
“也許，你心裏還想着的人，是火狼。”藍蝶兒淺嘆了聲，其實她對東方澈的感覺真的很好。
如果輕歌和東方在一起，他們應該會真的很幸福，前提是，申屠輕歌能喜歡上東方澈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申屠輕歌一臉痛苦。
“既然不知道，爲什麼又要和東方澈在一起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爲什麼，我們就在一起了。”事情的發展，根本就不受她自己的控制。
“東方是個很執着的人，他執着於要跟我在一起，人直接就過來了，連趕都趕不走。”
“後來我甚至將自己已經不是女孩子的事情告訴他，他也說不介意，再後來……我不知道怎麼回事，總之，我們在一起了。”
“因爲在一起的時間長了，你漸漸習慣了他，也發現自己好像可以相信他，依靠他，於是，終於答應跟他在一起？”
藍蝶兒其實很明白，女人麼，誰能抱着一個空希望，過一輩子？
身邊有個實實在在可以讓你依靠的男人，爲什麼不嘗試着開始另一段生活？
“我是不是很壞？我對不起東方……”
申屠輕歌站了起來，自己走到酒櫃前，將一瓶紅酒打開。
這裏的套房，每個房間都有幾瓶酒，她經常給東方開紅酒，對於開酒器已經可以運用地非常熟練。
見她拿起酒瓶灌個不停，藍蝶兒想勸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。
她也走了過去，同樣開了一瓶酒，只是慢慢喝，不像申屠輕歌那般，喝的那麼快。
果然不出藍蝶兒所料，這丫頭喝的太快，還不到一瓶酒下肚子，人已經東倒西歪了。
喝醉了也好，喝醉了，或許就沒那麼痛苦了。
她看了眼自己的酒瓶，只是喝了幾口而已，還不算很多。
雖然也有點熏熏的感覺，但，絕對沒有醉。
“別喝了，我送你回去休息，好好睡一覺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”
“不，我還要喝……”
“不許喝了。”藍蝶兒說什麼都不同意，拿開她手裏的瓶子，扶着她就往外走。只是沒想到，房門被拉開的那一刻，外頭倚在門邊的那道修長身影，就這樣闖入了眼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