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藍蝶兒要洗澡了。
凌慕卻將她從浴室裏推了回來:“你忘了醫生說什麼?傷口不可以碰水!”
“可是,不洗澡我睡不着,我難受。”藍蝶兒背上的傷口,到了現在其實已經很疼了。
聽說今晚是最疼的,熬過今晚就可以了。
“哪裏髒?我幫你擦擦,不要碰水。”他過去,要給她脫衣服。
藍蝶兒頓時一陣臉紅:“幹嘛?你以爲我們還是小時候,我都多大了!”
竟然還想給她擦身體!人家現在有前有後曲線完美,想佔便宜是不是?
“得了你,就你這身材,目測一手能掌控,我看你做什麼?我纔不喜歡小饅頭。”
“你纔是小饅頭。”
“不是,我還不如小饅頭。”
凌慕將她推回到房間裏,“別亂動,趴在牀上,我給你隨便擦擦,晚上將就點。”
“不行,那……我不洗澡算了。”藍蝶兒有點懊惱,早知道就回自己的公寓了,幹嘛要來他這裏?
爭執間,門外,竟然響起了敲門聲。
凌慕這裏,基本上不會有人來找他的,工作的事情都在公司解決,他的私人電話,也只有極少數幾個人才知道。
藍蝶兒心頭微微撼動了下,好像已經知道是誰,只是,不確定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不,我去。”藍蝶兒繞過他,往門外走去。
凌慕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,跟着她從房間出去。
房門被打開,是藍天。
看到藍蝶兒和凌慕在一起,藍蝶兒穿的還是凌慕的衣服,藍天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,反正,是不怎麼好看。
就連語氣,都是冷的。
“藍小姐,爺在下面等你。”
“知道了,我馬上下去。”
“我就在這裏等你。”藍天退到一旁,不看他們。
“不用等,我現在就跟你下去。”藍蝶兒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,她的連衣服也報廢了,不可能穿着走。
所以,橫豎是要穿着鈴木的衣服下去,既然這樣,拖着又有什麼用?
“要不要我跟你下去解釋一下?”凌慕這次是真的有點擔心,她現在身上穿的畢竟是他的衣服。
任何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家裏出現,還穿着對方的衣服,都會誤會吧?
“不用,他不會在意的。”藍蝶兒衝他一笑,轉身走了。
這一笑,讓凌慕看着心裏實在是不好受。
不在意,真的可能嗎?就算只是花錢買回來的女人,又有哪個男人不在意?
這畢竟是戴綠帽的事情,雖然他們很清白,可是,那男人會相信嗎?
他從來沒有主動調查過藍蝶兒的事情,不過,剛纔那個來接藍蝶兒的男人,實在是很眼熟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……
下頭停車庫裏,戰七焰坐在車上,筆記本放在腿上,明顯在工作。
藍蝶兒上車,他沒有說什麼,甚至沒看過她半眼。
藍天將車子啓動,回公寓,並不很遠的路程,只是一路上,大家都沒有說什麼。
車廂裏的氣氛,安靜得讓人倍感壓力。
回到公寓的時候,藍蝶兒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。
是,她可以做到表面沒有一點點感覺,連表情都沒有,也可以裝着自己很冷靜。
可事實上,當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冰冷氣息的時候,她沒有辦法騙自己,她其實是害怕他的。
一如現在,當他跟着自己走進房間,冷颼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時,她的心還是在發抖。
“爲什麼要非衣帶你去特政?”戰七焰不僅僅目光冰冷,連聲音也是冷的。
她以爲他生氣,是因爲她出現在凌慕的公寓,還穿着凌慕的衣服。
但原來,他最重視的,根本不是她在哪裏,她做了什麼,而是,她爲什麼要去招惹顧非衣。
原來從頭到尾,他的想法,從來沒有變過。
“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,我不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。”
他們的協議上,並不包括她需要將自己的一切,包括心事,都要告訴他。
他有本事就在顧非衣的身上尋找答案,既然不敢問非衣,那就別來煩她。
“我去洗澡了,你坐會吧。”藍蝶兒衝他一笑,有點不知死活的,走到衣櫃前拿衣服。
她知道自己冒犯了他,也知道在這個時候,不應該去挑戰他的忍耐力。
可是,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犯賤的,明知道不可爲,卻還是做了。
因爲,心裏堵着一口氣……
戰七焰沒有阻止,藍蝶兒拿着衣服進了浴室。
醫生說不可以碰水,她儘量讓自己別碰,雖然,還是不可避免沾到了一些。
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身體清洗乾淨,出去的時候,戰七焰正在脫衣服。
“七爺……”
這個時候,白天,他要做什麼?
“你去洗澡,不就是爲了伺候我?”男人坐在牀上,看她的目光沒有半點溫度,“自己來。”
……
纔剛洗的澡,半個小時之後,藍蝶兒就已經再一次大汗淋漓。
戰七焰今天的興致並不高,她心裏清楚的,他在想別的女人。
不過,她好像也不是那麼有興致,因爲,心情不太好。
數數日子,就只剩三個月了。
三個月的時光,很容易會過去的,只要咬着牙。
當他忽然翻身,將她丟在牀上壓下去的時候,她也是咬着牙。
日子,就是這樣過來的。
很痛,背上火辣辣的,真的疼。
眼角有淚,只是她用力忍着,沒讓它們留下來。
忽然之間,有點想念凌慕那個惹人嫌的傢伙,想念他做好了飯菜,喂她喫飯時的溫柔。
想念他一邊抱怨,一邊給他剝瓜子時,那份無奈。
想念他讓人煩躁,卻又讓人安心的聲音。
她閉上眼,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滑了下來。
看到她的淚水,戰七焰更加不耐煩,很快就結束了,將她猶如廢棄品一般,丟在牀上。
藍蝶兒艱難地睜開眼的時候,便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牀邊,正在拉褲子拉鍊。
整個人是那樣的清冷無情,一轉眼的功夫,便又是楚楚的衣冠,風度翩翩。看她的目光那麼冷靜,就好像剛纔,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