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依涵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，竟然因爲顧非衣現在的眼神，這氣勢，被唬得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有那麼一剎，她竟然覺得顧非衣的形象一瞬間高大了起來。
不，不是高大，而是，尊貴！傲然！頂天立地！
她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的身上，看到這樣的氣勢。
雖然，顧非衣還是那個顧非衣，根本什麼都沒有變。
但，爲什麼那一剎，她心裏就是這麼慌？
顧非衣走了，事實上，顧依涵真的對她構不成任何影響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，自己離開之後，顧依涵倒在地上，肚子真的疼了起來。
至於戰亦辰和戰九梟那邊，兩個人根本沒說幾句話。
戰亦辰說什麼，戰九梟都是不愛理睬。
小叔比從前更冷，更難以靠近，甚至，更加沒有人情味。
戰亦辰想，大概，是因爲顧非衣的原因吧。
可他現在真的沒有什麼想法，媽媽的死已經過去這麼久，一切，都淡了不少。
再加上對非衣過去的誤解，讓他心裏始終對她有一份愧疚，秦素蓉的死，更加追究不到他們的頭上了。
他現在只想讓四海集團的股價趕緊穩下來，也好讓爺爺別那麼擔心。
其他的事情，多想無益。
顧非衣回來了，戰亦辰有點訝異，並沒有看到她身後有人：“依涵呢？”
“和我無關。”顧非衣不是故意想要給他看什麼臉色，也沒準備挑撥人家情侶兩個的關係。
她只是在陳述事實，他們的事，已經跟她無關了。
“梟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戰九梟早就迫不及待，想要和她回家，回只有兩個人的家。
他們就這樣走了，戰亦辰隱隱覺得，顧依涵大概又惹顧非衣生氣了。
原以爲經歷了這麼多，顧依涵真的已經學會了寬容和溫順，沒想到，她還是那麼壞！
戰亦辰有點生氣，對顧依涵僅存的一點點好感，一瞬間當然無存。
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的份上，他或許已經轉身離開，再也不願意看到她。
但這次，他還是主動到了那間茶座，找她。
看到他的第一眼，顧依涵就知道，自己在他的心裏，確確實實連顧非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。
他可以什麼都不問，就直接定了她的罪，就如同剛開始，他定了顧非衣的罪那般。
現在，算不算是天道循環，報應到自己的身上？
“亦辰……”坐在地上的顧依涵想要起來，但，根本動不了。
肚子很疼，是真的很疼。
最近一直隱隱就覺得肚子不舒服，但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疼。
“你現在是不是想要告訴我，剛纔非衣將你推倒，傷了你和孩子？”
戰亦辰站在門口，並沒有急着過去扶她，相反，態度很冷漠。
顧依涵這才明白，爲什麼顧非衣剛纔說，自己在她眼裏連螻蟻都不如。
她……真的遠遠不如顧非衣，這種身份地位的差距，一瞬間就體現的淋漓盡致。
“亦辰，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？非衣牽掛着太子爺，先一步走了。”
顧依涵垂眸那一瞬，已經將心裏所有的怨恨都掩飾了去。
她慘淡地笑了笑，努力想要爬起來，但，真的起不來。
“我只是求她原諒，而非衣妹妹說既然我現在懷了身孕，過去的事情暫時就一筆勾銷了。”
她皺了皺眉，臉色不斷在蒼白下去，是真的疼得撕心裂肺的，只是在強忍着。
“非衣說，有什麼事，等我將孩子安全生下來再說。”
戰亦辰眉心輕蹙，這話，倒是真的像是非衣說的。
顧依涵有點撐不住了，終於力氣一散，整個人跌倒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怎麼回事？”戰亦辰知道，自己對她是帶着幾分防備，這樣的防備，從知道她從前陷害了顧非衣開始，到現在還在。
可是，他也沒想過真的對她怎麼樣，畢竟，肚子都這麼大了。
就像是非衣說的那樣，有什麼事，等她生完了孩子再說。
顧依涵低喘了一口氣，雖然很虛弱，但，還是衝他蒼白地笑了笑。
“不是非衣……她先走的，我只是走得有點急，一不小心……摔了一跤。”
“亦辰，我……我肚子疼，好疼……”顧依涵終於忍不住，失聲痛哭了起來：“真的很疼……”
戰亦辰過去，將她扶起。
誰也沒想到，扶起來一看，竟然看到顧依涵的裙子上，一片血跡！
她已經傷成這樣了，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！
“孩子……孩子！”顧依涵也纔像發現了一樣，一張臉在瞬間蒼白如紙。
“孩子……亦辰，求求你，求求你，救救孩子，求求你，亦辰……”
她好慌，眼淚刷的滑落，慌得幾乎要暈過去了。
戰亦辰差點想要給自己一拳，她已經傷成這樣了，他剛纔竟然還在懷疑她又想陷害顧非衣！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不要怕，我送你去醫院，別怕！”
戰亦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，急匆匆從茶座出去。
外頭，聽到動靜趕來的東南看到顧依涵裙子上的血，整個人徹底就呆住了：“少爺……”
“快去取車！還愣着做什麼？快！”
這一刻的戰亦辰，忽然就覺得，自己是殺害這個孩子的兇手！
這孩子……也許真的是他的！
可是，他就這樣……傷害了她，爲了別的女人那一點點不高興，竟然置他的生死於不顧！
他怎麼可能混蛋到這地步？顧依涵甚至沒說過顧非衣半句壞話！
她說的，全都是自己的原因，是她自己摔倒……
戰亦辰真的很後悔，後悔自己對她，對孩子，這麼殘忍。
萬一孩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，他怎麼對得起他？對得起戰家的列祖列宗？
“東南，快取車，快點！”
“是！是！我這就去！”
東南終於清醒過來，以最快的速度，往樓下停車場飛奔下去。
依涵小姐的裙子被鮮血染紅了一片，已經傷成這樣了！
他就知道！就知道只要碰到顧非衣，就一定不會有好事！
顧非衣就是個害人精！
害死了夫人，現在，又來還他們的未來少夫人，害他們的小少爺！要是小少爺有什麼三長兩短，他一定不會放過顧非衣那賤女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