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非衣在外頭忙到晚上將近八點的時候纔回京華苑。
巧合的是，她的車子在停車庫剛停下，另一輛車子也回來了。
太子爺的車子，和太子爺一起下來的，還有顧雯雯。
“下次我會做得更好，一定不會再出現今天這種錯誤了，太子爺哥哥，你相信我！”
顧雯雯的聲音聽起來狀態不錯，雖然說着犯了錯的話，但，已經沒多少昨天晚上那種卑微和怯弱。
戰九梟的臉色依舊是淡淡的，習慣了這般，只是隨意點點頭，沒說什麼。
剛下車，便看到顧非衣正好朝這邊走來。
車庫很大，但，回主屋的方向是同一個。
所以走到一起，也沒什麼好奇怪的。
顧雯雯卻在看到顧非衣的時候，下意識往戰九梟身後躲了躲。
躲過之後，才忽然想起來這舉動不太適合，立即從戰九梟身後走了出來，衝顧非衣恭順地頷首。
“非衣妹妹。”
顧非衣沒理會她，這種行禮的方式，顧雯雯願意，她卻不樂意接受，沒必要。
她看着戰九梟：“喫過晚飯了嗎？”
“吃了。”戰九梟一轉身，走出車庫，往主屋的方向走去。
顧雯雯又對顧非衣打了聲招呼之後，便立即追了上去，緊緊跟在戰九梟的身後。
非衣看着走遠的那道高大身影，心情依舊有幾分複雜。
昨天晚上將她折騰了大半個夜晚，到現在爲止，自己兩條腿依舊痠痛得很。
可他好像還沒有發泄完，至少，還在生氣是不是？
這麼小氣呵！
終究是自己的錯，她沒在意，邁步追了上去。
今天在外頭一整天，確實有點累了，回去之後，顧非衣立即去了偏廳，洗過手就要喫飯。
卻見顧雯雯從廚房出來，手裏端着菜盤，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傭。
看着飯菜的分量，分明是兩個人的，上頭，兩副碗筷。
看到顧非衣坐在偏廳，顧雯雯立即過去，有禮地打了聲招呼：“非衣妹妹。”
“你沒必要一直對我這麼恭順，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做些什麼。”
顧非衣有點面無表情地，目光在她的菜盤上掃了眼：“不知道的，還以爲我又在欺負你。”
“怎、怎麼可能？你沒有欺負我，一點都沒有！”
顧雯雯嚇得臉色一變，手裏的菜盤差點跌落在地上。
她咬着脣，一臉驚慌失措，最終，又開始道歉了：“對、對不起，非衣妹妹，對不起，我以後都不敢了。”
“不敢什麼？”既然她這麼喜歡演，她就陪她一道，“我倒還真的想聽聽，你沒做錯事爲什麼要道歉？”
顧雯雯咬着脣，眼底蓄着淚意，驚慌失措的模樣，彷彿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“我、我不知道，對不起，非衣妹妹，求你原諒我，對不起！”
“你不會又想給我下跪吧？”顧非衣冷哼，對於這樣的臉孔，實在是看膩了。
“顧雯雯，我好想沒有欺負你吧？你哭什麼？對不起什麼？爲什麼總是一副受害的小可憐模樣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顧雯雯還是很慌，心頭一堵，淚水竟然真的滑了下來。
她想要擦掉，可是，雙手端着托盤，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擦眼淚。
因爲自己的眼淚，她又慌又無措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。
“對不起，真的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我以後……以後都不會了，對不起，對……”
“太子爺哥哥？”顧雯雯一怔，側頭望去，那道身影就在不遠處。
她眼角還掛着淚，欲滴未滴的的，楚楚可憐。
和顧非衣在一起，倒是顯得顧非衣有點盛氣凌人了。
“既然沒有做錯，就沒必要說對不起。”戰九梟轉身就走，他似乎也忘了，自己下來到底是要做什麼。
只是忽然想起什麼，就下來了。
但現在，一點要走進偏廳的慾望都沒有。
他不喜歡女人之間的鬥爭，一向很厭惡。
顧雯雯見他要走，趕緊向顧非衣彎腰行禮道：“對不起，非衣妹妹，我得要去伺候太子爺哥哥喫晚飯，我……我先走了，對不起。”
又彎了彎腰，猶如古時候的婢女那般，她端着托盤，趕緊追了上去。
女傭也衝顧非衣打過招呼後，快步跟上。
顧雯雯追上戰九梟的時候，戰九梟已經走到旋轉樓梯口。
顧雯雯趕緊追過去，努力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意：“太子爺哥哥，你不想下去喫，我給你送到房間裏去吧。”
“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想下去喫？”戰九梟淡淡哼了哼。
不過現在，是真的不想下去了，沒意思。
顧雯雯彷彿有點搞不清楚狀態，慌慌張張的：“剛、剛纔在車庫的時候，你說……你說你喫過了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覺得自己又做錯事了，很是不安。
“我……我以爲你不想下去和非衣妹妹一起喫飯，所、所以……對不起，我以後都不敢了，對不起太子爺哥哥，是我自作主張……”
“上去吧。”戰九梟長腿一邁，往樓上走去。
顧雯雯這才鬆了一口氣，和女傭一起跟了上去。
房間裏，她做的比女傭還要多，收拾茶几，端菜，盛飯，幾乎是半跪在地上伺候着。
戰九梟盯着她的舉動，眉心輕蹙：“沒必要這樣。”
“對不起！”顧雯雯嚇了一跳，慌忙將最後一份菜放下，急匆匆退到一旁，一點都不敢靠近。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？對不起，太子爺哥哥，我改好不好？”
“我、我一定會改的，你不要生氣，求你，不要把我送到薇園……”
“柯雨薇已經不在薇園，你沒必要害怕。”
“不，我不要見到她，求求你，不要把我送到那女人身邊，求你了！”
顧雯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，嚇得連呼吸都似乎很困難：“求你，求你太子爺哥哥，求你……”
戰九梟沒想到她對柯雨薇的恐懼，已經深沉到這個地步。
不過是提一下柯雨薇的名字而已，竟然將她嚇成這樣。
他對柯雨薇是絕對的厭惡，也痛恨。
所以，一切被柯雨薇殘害過的人，多多少少能勾起他一份惻隱。看到桌上那兩幅碗筷，他抿了下脣，淡淡道：“喫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