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鈞安冷着嗓子怒氣勃勃。
紀小姐這邊正處於睡眠不足的懵逼狀態,半響沒反應過他話裏的意思。
“我沒在家啊。”
她懵懵的回了句。
她的聲音裏有種不明所以的懵然,還有一點點困盹的慵懶。
心臟像是被一棒槌敲過來,悶罐子一樣,嗡的一聲。
他滿身的怒氣就在她這一句話裏消失殆盡。
捏着手機的手指寸寸收緊,霍鈞安站在他爲她準備的房子裏,一時啞然。
他手指按在自己的眉心,太陽穴的地方鼓脹的厲害,像要爆掉一樣。
頭疼。
紀初語等了半響沒等到他的迴音,電話那端沉默安靜的不像是有人一樣。
但是,通話確實還在進行中。
作爲被包養的,紀小姐自覺不能直接掛了電話。
所以,內心裏再暴躁也還是耐着心的,“喂?你還在嗎?”
“喂?”
“七少?”
“七少,人家沒睡好,頭疼死了。你要沒事我掛電話了。”
他一直沒聲音,紀初語就哀哀的求。
柔軟嬌柔諂媚的聲音是他最討厭的。
可……
霍鈞安也只是抿緊了脣線,“你現在在哪裏?”
“在劇組,拍戲。”
“哪個劇組?”
“《日暮蒼山遠》。”
他問一句,她答一句。
不多說一句,但也沒少說一個字。
霍鈞安繃着一張臉,這種怪異感又攏上心頭,感覺每一句話都很公式化,就像是下屬在認真回答上級的問答。
而他問完了,沒話說了。
紀初語等了會兒,怎麼又沒聲了?!
她煩躁的拍拍團在身前的被子,嘆口氣,索性開口,“七少,您要沒什麼事兒,我想休息會兒了。這幾天拍攝強度大,我沒睡好。”
紀初語說完,抱着手機整個人就歪倒在牀上,今天上午難得沒有她的戲,可以好好休息會兒,養足精神可預備着晚上加班。
“你記着我的話,西郊這套房子,不準帶別的人進來過夜。”
霍鈞安冷聲提醒。
紀小姐突然反應過來,她啊了一聲,忙坐起來,“你,你現在在西郊?”
“……”
沉默就代表默認了。紀小姐恍然想起來,“夏夏在我那裏,但她在公司配給我的房子裏,你不會過去了吧?”
紀初語這回是不淡定了,直接從牀上爬起來,拿着手機緊張兮兮的問。
他有不良記錄,想着他之前半夜潛入烏漆麻黑半夢半醒間做的事,紀小姐狠狠打了個寒顫,聲音都有些抖了,“你,你沒對夏夏做什麼過分的事吧?!”
而且他剛纔怒氣衝衝,是……是……認錯了人嗎?
還是?
越想越嚇人。
紀小姐頭皮都是麻的。
手機那端的人頓了兩秒鐘,明白過來她話裏的內涵,霍鈞安氣到頭頂冒煙,恨不得一把掐死她,“我能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?!”
“沒有?”
疑問句。
“沒有。”霍鈞安磨着牙齒咬出兩個字,她要是在他身邊,他恐怕真的會控制不住咬破她的血管。
這個瘋女人!腦子裏都裝了什麼豆腐渣。
“謝天謝地。”紀初語鬆口氣,伸手拍拍自己胸口。
以前她和夏泉經常的,要麼她去夏泉租住的小屋,要麼夏泉去她那裏,從來沒覺得會有什麼不妥。
現在,紀小姐想,在這件事情上她還真的是需要注意的。
謝天謝地?!
霍鈞安被她鬆口氣的感嘆氣到了,他在她眼裏就是精蟲上腦不管不顧的?!
好吧,雖然最近他是有點對她不太友好,但他也還是講原則的。
紀小姐想一想,誠懇的,“我知道了,我回去就把密碼換了。”
首先不讓他進去。
霍鈞安覺得胸口被人拿巨錘掄了下,讓他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。
她這是第一時間把他排除在外了?!
不過也無所謂,他在乎的也不是博銳提供的這套房子,而是他送的那套。
“我說的不是你公司這套。”霍鈞安陰着臉。
“哦。”紀小姐恍悟。
突然特別想奉送他一句,那房子你不是送給我了嗎?!我做主啊你幹嘛管三管四?!
但是……
慫星第一人。
紀小姐什麼話也沒敢說,算是默認了他提出來的要求。
“那,我掛電話了?”她猶豫又試探的問。
霍鈞安嗯了聲。
他的話音都還沒完全落下呢,紀小姐麻利的就掛了電話,一點猶豫都沒有。
聽着手機裏的嘟嘟聲,霍先生被她迫不及待的掛電話氣到肺疼。
紀初語躺下了,想着給夏泉打個電話問問情況,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夏泉最近被她家裏的事折磨到快精神崩潰,紀初語也很難提供幫助,想了想,還是少打擾她吧。
牀上躺了會了,發現竟然睡不着了。
紀小姐鬱悶的,決定以後再睡覺就手機先靜音。
霍鈞安坐在房間裏,他的留聲機打開,在舒緩的音樂中他坐在沙發上閉目冷靜的思考。
他最近有些反常,反常到很多的行爲已經脫軌。
而脫軌的原因,首先從他與紀初語不太正常的關係開始。霍七少並沒有太多與女人親密相處的經驗,可汲取的經驗幾乎爲零。
然而,這種畸形的男女關係在社會中普遍存在。俗稱潛規則,上不了檯面。
他的內心裏一直是鄙視的,但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利用手中的權勢去做這樣的事情。
這就是事情的源頭。
而他非常反感,愈來愈反感。
伸手在臉上抹了把,霍鈞安想,他真的需要一段時間來冷靜一下。
……
霍鈞安的敬業程度是很嚇人的,但是……今天早上,他竟然遲到了。
宋小爺特意擡頭望望天,太陽依舊東昇西落,也沒有下紅雨啊。
臥槽。
怎麼回事?!
霍鈞安鄙視看他一眼,也並沒有多餘的解釋,只是吩咐,下午的工作給他排出一點時間來,他要約一下白彤。
白松寧的生辰快要到了,送禮不在於多貴重而是要送到對方喜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