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不是個什麼值得注意的大事,不過就是看到了,問一句。過去了也就算了,沒人注意。
倒是霍鈞安冷眉冷眼的盯着自己手腕看了許久。
“你二伯父說簽約儀式上見到了譚家的人。”霍治中頓了頓,“你跟他們有交集?”
“沒有。”霍鈞安淡淡的,“所以,認識一下。”
他的表情如常,彷彿在談論一件壓根不值一提的小事,可霍治中卻難得沉下臉來。
霍老太太聽着,看到老伴的臉色忍不住問了句,“譚家?譚晶的孃家?”
兩個人俱是沉默老太太就知道自己猜對了,她看向霍鈞安,“咱們家跟譚家幾十年不來往,你可別惹一身麻煩。”
霍鈞安放下手裏筷子,他眉目間一片疏朗坦蕩,“我不會主動找事,不過認識一下而已。”
“你做事有分寸,這我放心。但是譚家這一輩人,不怎麼安分。你要心中有數。”霍治中叮囑。
霍鈞安應下來。
等人走了,霍老太太看着自己老頭,“鈞安不是無事找事的人,能讓他主動生了心思去認識一下,肯定是有什麼事,你怎麼不問問清楚?”
霍治中笑了下,“你自己帶起來的孩子什麼脾氣能不知道?他不想說,我撬都撬不開他的嘴。到了時候,他自然會說的,靜觀其變吧。”
霍鈞安出了老宅,司機問他,“回盛華庭?”
坐在車上的男人沒說話。
司機拿不準,但還是發動車子先開出去。
霍鈞安偏頭看向車窗外,良久才說,“去西郊。”
車子飛速的往另一個方向去,仔細想一想,他大約有十天左右沒有見到她了。
雖然通過電話,但也不是什麼愉悅的對話。
霍鈞安冷着眉目,所以,他去西郊做什麼?
就這麼沉着一張臉,司機將車子停在了西郊的小區裏。
男人擡眼望出去,站在樓下看過去,那一層的窗戶燈光都未亮,看起來是沒有回家。
他擡起手腕想要看錶,纔想起來已經摘掉了。
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,他蹙眉。
紀初語的行程安排的很緊張,《法醫警探》雖然說是在新城拍,可劇組距離家還是挺遠的,紀初語最近兩地兒交叉的趕着當空中飛人,也實在是很夠受的。
回家的路上,葉旭看着窩在座位裏閉着眼睛的女人,她頭一次適應這麼緊張的行程,難免會覺得累。
呼吸聲很均勻,估計是睡着了。
車子停下來,葉旭回頭,“初語,到家了,回去睡。”
喊了兩聲,那邊才緩過勁來,紀初語擡起一雙惺忪的睡眼,嗯了聲就去推車門,手上卻像是失了力氣一樣竟然推不動。
葉旭忙下車幫她把車門拉開,看她彷彿沒睡醒一樣,伸手扶住她胳膊,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
紀初語拒絕,她伸手揉揉自己的臉,擡步往進戶門走去。
葉旭等她進了電梯纔開車離開。
霍鈞安坐在車裏,等了會兒,等到他送的那一套房子裏燈光亮起來,眼睛裏露出隱隱的笑意。
霍鈞安的下屬辦事真的挺給力的,這才半個月時間不到她已經收到了房產的那三個本本。
紀小姐覺得,她沒必要矯情,上面寫的她的名字,而她很喜歡,爲什麼不住。
她不但要住,還要住的心安理得。
簡單衝了個澡,紀初語就睡了,她已經忙到沒時間想東想西,家也不過是回來睡覺的地方,連多看一眼佈置的精力都沒有,矇頭呼呼的睡。
所以葉旭常說她所謂的精神衰弱睡不好覺都是扯淡,原因其實只有一個就是閒的。
某種程度上紀初語同意這話,比如現在。
累了不止是睡得好,想的也少,真好。
霍鈞安倚着車身站着,他不說話,司機也不敢問,就這麼侯着。
直到上面的燈,關了。
霍鈞安沉着眉眼,還是沒忍住。上去了。
其實,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忍,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就是這樣的嗎。
房間裏很暗,一盞燈也沒有開,只有窗戶裏投進來的一點點光線,勉強可以辨認,不至於被撞到。
他進到臥室,窗簾拉起來了,整個房間裏俱是黑暗,呼吸聲很平穩,她睡的很深。
霍鈞安伸手按開牀頭燈,把光線調到最柔和光度。
她裹在被子裏,半趴在牀上睡着,他進來她竟然也沒有聽到。
霍鈞安忍不住想,睡的豬一樣,被人拖出去賣了恐怕都不知道。
不過話又說回來,這裏的門鎖也不是輕易可以開了進來的。當然他有鑰匙那就另當別論。
她翻個身,一條腿從被子裏伸出來將被子夾住了,睡衣本來就短,整條大長腿就全都露出來。
她睡覺的姿勢實在稱不上優雅,簡直是粗糙。
可是,看着看着竟然有股子邪火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燒了起來。
紀初語做了一個夢,這個夢真實到有點不像是夢。
有點擾人。
一直到……
她眼睛咻的睜開,睜大了,驚懼驚訝諸多情緒在一瞬間涌現在眸光裏,又悄悄壓下去。
她很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面前的這個男人,聲音都是抖的,“你……”
“醒了?”他問。
“……”
這還能不醒嗎?
紀初語咬牙,她的整個人都是顫抖的,渾身被嚇出一身的冷汗。
男人的臉在暗夜裏顯出幾分妖邪之氣,整個空間裏瀰漫着兩個人深濃的氣息。
此刻實在不是說話聊天的好時候,更適合沉默的。
身體力行。
早上紀初語是被鬧鐘吵起來的,她看一眼旁邊已經空出來的位置。
如果不是身體真實的記憶,她真的很懷疑,昨晚就真的只是一個夢。
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,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氣,散不出來,有點壓的慌。
她起身去了洗手間沖澡,衝完澡就隨意的裹着浴巾包着頭去找水喝。
水還沒倒上呢,就被坐在客廳沙發裏的男人給嚇到差點燙到手。
“你,你怎麼還沒走?”
嚇到聲音都有些緊繃,紀初語拿了抹布來擦被她不小心倒在外面的水。
房間裏沒有聲音,她以爲……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