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擔心,我不會讓他有事。”即墨煜下了保證。
他是最讓她放心和信賴的人了,他說的話,一定會做到。
但是爲什麼,顧安然心裏惴惴不安。
擱下無繩聽筒,她呆呆地站了好久,忍不住又掀開窗簾
大雪紛飛,夜晚的院落被無止境的黑暗覆蓋,即墨嚴的身影已經不見了。
從這裏到即墨莊園,如果要步行的話,起碼要三四個小時的路程。
顧安然的眼淚落下去,看着熟睡的leo,臉上掛着淚痕。
雖然小傢伙選擇保護她,趕走了即墨嚴,但是她能感覺到孩子一顆渴望爸爸疼愛的心。
如果不是因爲辛可琦,leo會是喜歡即墨嚴的寶寶。
當初他們父子關係那麼親密,爲什麼連這也變了。
顧安然打了熱水,輕輕地擦去leo臉上的淚痕,順便將已經黑屏的即墨小嚴也全身擦拭一遍。
小嚴還繫着圍裙,雙手沾着一些奶油醬。
它在做蛋糕嗎全能的小嚴想要做什麼,只要在電腦裏連着網絡搜索教程,就會跟着步驟學做飯菜了。
但是,還從來沒喫過它做的蛋糕。
顧安然將即墨小嚴全身擦拭乾淨,讓傭人送來機器人洗滌劑,認認真真地給它擦拭。
小心長時間往廚房跑,有的關節縫裏有它自己沒注意洗掉的油污
顧安然邊奮力洗着,淚水邊落下來。
難受。
不知道是因爲即墨小嚴的消失,還是即墨嚴的離開。她的心口像堵着沉重大石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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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漸漸深。
大雪越來越大,風刺骨的冷,站在室內都能聽到窗外風的呼嘯。
s市就是這樣,晝夜氣溫差異極大的一個城市,有時白天豔陽高照,晚上冷風襲人。
而且氣候還陰晴不定,就像即墨嚴的暴脾氣,前一秒晴朗,下一秒風暴。
厚厚的積雪覆蓋着視野。
每一道風,都像刀子刮過即墨嚴的皮膚。
他深一腳淺一腳在積雪上走着,臉頰刀刻的冷硬,沒有一絲表情,只顧着機械前行。
他昨天就摔了很多跤,腿都摔破了一大塊的皮。
腦子因爲高燒暈暈沉沉,重得隨時要跌到地上。
但是除了昏沉,還有痛,一波一波爆裂不止的疼痛。
過往的記憶和現實交替,他的世界裏出現兩個顧安然,他分不清哪個是他的歸屬,就像在謎境的人走不出困境。
當他憑着大腦給出的結論,相信莊園裏的“顧安然”時,“辛可琦”的行爲舉動,卻一次次干擾她。
全世界都在身體力行地向他證明,是他瞎了、認錯了,“辛可琦”纔是。
當他拋掉一切理智、只憑本能去追尋他的感覺,相信別墅裏的是顧安然,她卻推開他,不要他。
即墨嚴的世界在一點點摧毀,兩個顧安然在他的腦海中打架。
砰,他的身體又一次打滑摔在雪地裏。
重重的身形立即在厚雪裏砸出一個人形喘息粗重
他到底走了多久他的顧安然,還是沒有來找回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