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邊別墅。
即墨嚴臨窗而站,還有三個小時,他的手術開始。
傭人正在爲房間做最後的大掃除清掃,並將白色遮布罩上沙發、牀等大件物品。
櫃子裏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,封箱裝好。
這裏留着顧安然的痕跡,每一樣他都很珍視。
即墨嚴長腿走至書架前,隨手拿起一個獎盃形狀的觸發感應器。
這是紅外線探頭,一旦有人進入房間,就會自動感應攝像。
他突然想她,很想看看她,將底座裏的sd卡拿出來,放進讀盤裏。
只是想看看,有沒有無意中拍攝過她的錄像?
電視屏幕裏閃動着雪花——
這三年來,傭人無數次進入房間打掃衛生觸發過感應器。
顧安然陪着leo住在海邊別墅那段時間,沒住這間房,也沒觸發感應器。
即墨嚴緊繃着臉按着遙控器,把時間跳到三年前。
屏幕裏一閃而過顧安然的影像!
即墨嚴將畫面停留在那一天,播放……
顧安然從牀上醒來,她被鈴聲驚醒,摸到一支男士手機?
即墨嚴的手機?
他寒着臉,看到顧安然接過電話過,大變的臉色,嘴脣異樣蒼白。
聽到了誰的電話?還是他的手機?
即墨嚴看了看左上角顯示的日期——他在浴室裏發現摔倒在鮮血中的她。
她拼命狡辯是來大姨媽的時候,踩到溼滑的地面甩到了。
鮮血流的有點多,她的身體很虛弱,他差點嚇個半死,吩咐傭人煮了很多補血食物給她喫!
那也是三年前,他們住在海邊別墅的最後一天,她以謝傾城的身份,做他的情人。
後來,她突然恢復了顧安然的身份,他卻發現她流產過。
所以,即墨嚴怎麼會忘記這一天?
她吃藥流產,還撒謊騙她!
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戲弄着他,挑戰着他的男性權威……
不好的記憶讓即墨嚴心臟黯痛,擡手就要關掉遙控器。
忽然,顧安然顫抖着疼痛的畫面讓他停下手!
她的每一個動作,都像僵凝的老人,雙腿下地的時候,竟像沒有骨頭一樣折在地上。
顧安然一下跌跪在地,顫抖地咬着脣。
黑濃的鮮血從她嘴角溢出來,噴濺在地毯上……
即墨嚴腦子裏猝然一片空白,看着她疼痛地顫抖着,像孱弱的小獸掙扎。
她突然害怕地看向門口的方向,有腳步聲隱隱傳來。
顧安然強撐着自己,躺在牀上,包着被子。
她側身躺着,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肩頭止不住地顫抖。
門打開的聲音……
顧安然背對着門,咬着被子,用盡全力剋制住身體的顫抖。
眼睛大睜着,淚水一顆顆滾下去,咽溼枕頭。
【她不需要即墨嚴的同情……或者別的。也許是嘲諷奚落,和又一次的不相信?】
……
即墨嚴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,想到那一天,他爲她做了豐盛的料理。
站在門口,看着她安靜的睡顏,他沒忍心打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