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憑你的自覺,幫我選一個地方。”即墨嚴輕輕推出去她的肩膀。
顧安然沒有安全感:“即墨嚴,你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吧?”
“我有你那麼殘酷冰冷的心?把我自己丟在這裏,也捨不得丟你!”
“……”顧安然抿了抿脣,在原地走了幾步。
草地很柔軟,看不見,卻能感覺這裏很美。
陽光恣意地灑落,隔着系在眼上的絲巾,她隱隱能看到光暈。
她走了一段路,全是平坦的草地,沒有障礙物。
“即墨嚴,房子你建很大嗎?”
“不大。”
“那也至少是個別墅吧。這一整塊地都可以啊!”
“……”即墨嚴,“那你選我的主臥室!”
“嗯,我覺得這裏吧……”顧安然隨處而站,正好有輕柔的風吹起她的裙襬。
“確定麼?”即墨嚴凝聲問。
“嗯,就這裏好啦,其實哪兒不都差不多嗎。”
“不一樣,你選的地方……就不一樣!”即墨嚴頷首,身後站着的幾個僕人、風水師都走上前,將一塊地標插在顧安然腳踩的位置。
僕人帶着鐵楸,還有花肥料,一些營養的土壤……
即墨嚴戴上白色園林手套:“我來。”
“少爺,你挖?”僕人很驚詫。
“即墨嚴,你要挖什麼?”
“種花。”
風水師已經確定好朝向,並以顧安然選的位置爲圓心,擴出一個範圍,在周圍,選了陽光的方向爲播種之地。
“忘了麼?我說過以後會再送你永生花……”
顧安然想起昨天下午,即墨嚴牽着她的手走到園林裏去,親自選了最優良的玫瑰花種。
用特製的激光筆,放在顯微鏡下面,顧安然親手刻上了她和即墨嚴的名字。
現在即墨嚴大費周章地帶她來這裏,就是爲了種下那顆種子麼?
“即墨嚴,我的手很累了,能幫我解開手銬麼?”
“帶她去車上坐着休息。”即墨嚴將鐵楸插-進草地裏。
“算了,我不累了,我就坐在草地上等你。”
即墨嚴挖好土坑,將帶來的營養土鋪了一層,又薄灑了花肥,叫顧安然去播種子。
她雙手拷在身後,只能拿着小小的種子,背對着土坑……播種。
“這是我家的花園……”即墨嚴噴着滾燙熱氣在她的耳邊。
顧安然咬着下脣,他說“我的房子”“我的花園”,都是“他的”,沒有她。
灑下種子的顧安然被僕人扶上車……
即墨嚴盯着她的背影,眼神越發地深邃起來:“今日開始動工。”
“少爺,手術不一定失敗……”
失敗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多,九死一生!
摘下沾着泥土的手套,他的眼眸劃過凌厲,丟下一張陵墓的圖紙……
……
下山的途中,即墨嚴擁抱着她,異常安靜。
顧安然乖巧靠着他的胸膛,數着每一道彎,每一個下坡,聽着溪邊的水流聲從有到無,感受車輪的顛簸,地面是泥土還是碎石,亦或陡峭崎嶇?到歸於平坦寬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