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等過他,等了整整三年。
他帶着失憶回來了,記得全世界,唯獨忘了她。
謝家的滅亡還跟顧家有着脫離不了的關係,她能怎麼辦——
少爺,你要的人帶來了。門叩了叩。
顧安然蒼白地躺在牀上,微側過臉,看到打開的房門,兩個彪形壯漢拽着一個女人扔進來。
又是秦心!
一隻手捂着肚子,她下身的裙子被鮮血染紅,臉頰腫着,沾滿血跡的髮絲凌亂貼着臉頰。
她痛得倒在地上,蜷縮着。
季澤川嘴角扯着一抹血腥,冷冷起身走去,軍統長靴踩在她帶血的手指上,一下下地用力碾着。
啊……好痛……秦心痛得滿面是淚,澤川,求求你,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……別對我這麼殘忍……
我季澤川不在乎打女人……季澤川擡腿就是一腳踹去,殺了你,也只是我動動腳的事。
秦心痛得驚喘,毫不懷疑他做得出來!
慌張的目光落在天鵝牀上,宛如王妃高雅躺着的謝傾城——
傾城,救救我!
顧安然看不得血腥,這場面讓她聯想到流產的自己!
季澤川,她還是個孕婦。儘管秦心很可惡陷害她,可孩子是無辜的……
很可惜,她現在已經不是了。
澤川,我求求你……秦心哭着抱住他的腿,別殺我好不好?我好痛,渾身是傷……我真的好痛……
季澤川嫌棄地一腳將她踹開:把你知道的,坦白告訴我。
在郵輪第一次見到謝傾城那個晚上,他就見過謝傾城和秦心交談。
否則——季澤川從保鑣腰間抽出左輪手槍,帥氣地轉了個圈,一槍打在秦心的胳膊上,下一槍就在你的胸口。
子彈擦過秦心的肩,劃去一大塊的肉……沒有打到骨頭,也足以她痛得慘叫!
我說,我什麼都說……求求你別殺我……
季澤川的狠戾,秦心從小看在眼裏,毫不懷疑他真的會開槍殺了她!
這個張狂邪肆,目中無人的男人,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?
我和她,什麼關係?
我們沒有關係!顧安然面色蒼白,不去看血腥場面。
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,我也很喜歡澤川你……可是你的眼裏只有傾城……秦心一隻手捂着肩上的血口,爲了謝傾城,你殺過人,也曾被打得半死……你們吵架你飆車出事,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的是我;你打架受傷,爲你包紮的是我……謝傾城她只會惹你傷心難過,我爲你做了那麼多,最後卻被你殘忍對待?
……
秦心的嗓音拉近了過去,顧安然彷彿聽到盛夏酷暑的蟬鳴聲……
季澤川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是爲她;第一次遍體鱗傷是爲她;第一次學做愛心便當是爲她;第一次從三樓跳下摔傷是爲她……
他的愛盡了最大極限地燃燒,一路灑下的回憶皆是瘋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