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安然身體撼動,不敢置信問:你會陪着我死?
即墨嚴扯着殷紅的脣笑了:你掉下飛船那天,我也下去了。
顧安然更驚詫不已,轉過身盯着他:你瘋了?
即墨嚴眼圈是詭異的猩紅色,有種某種瘋狂的偏執:我就沒清醒過。
顧安然像被巨大的痛侵~襲——你不恨我打掉孩子……
恨。即墨嚴眼中炙熱的情感濃烈逼人,我內心好像住着陰暗的魔鬼,想要你只屬於我、想你看着我,寧願你癱瘓沒有雙腿,只要無法逃離我;寧願你沒有眼睛,因爲你眼裏沒我,我也就不想你有別人;寧願你不會說話,聽不到拒絕,我可以騙自己你是愛我的——
顧安然更顯震驚。
燈光下,即墨嚴詭譎地笑,得不到所愛,就想毀掉。顧小姐,你不愛我,留在我身邊只會被我摧毀。
這是顧安然聽過最血腥殘酷的告白。
他陰測測的嗓音又補充道:如果你選擇跟我相愛,不管未來是鮮花鋪路,還是荊棘滿地,我爲你劈路。但你必須是我的,我也完全屬於你。我世界的所有面都願意與你分享,你的世界裏也要有我。你活着,在我的懷裏;死了,骨灰也要跟我合在一起,不分彼此。
說着話,他的手撫上她的臉,粗糲的大拇指摩擦。
顧安然嚇得往後縮——
即墨嚴低聲笑了:怕我了?
顧安然早就發現他有着陰暗面,只是不知道,他會變態到這種地步。
別擔心,魔鬼放過你了。即墨嚴眼瞳豎縮,眼神又開始發空,我放你走。
顧安然嘴脣微動了一下,想說什麼沒說出來。
即墨嚴偏着頭,奇異地笑問:被我愛上,是不是很可怕的事?
顧安然眼神怔忡:不,你只是渴望愛而已。
……
即墨嚴,我相信能被你愛上,是最幸福的事。只是,我沒有那份幸運陪你走下去。顧安然眼圈發紅,有些話還是嚥了下去。
即墨嚴的愛情觀太奇怪了,她死了,他也陪着去死?
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,人生除了愛情還有許多。
何況,他們還沒有相愛到生死相依的地步?趁早斷了,他會愛上別人。
那個孩子……顧安然突然想到,你說的受精卵,怎麼樣了?
子宮被摘掉以後,她永遠都做不了媽媽,連移植受精卵培育都不可能。
你希望它怎樣?即墨嚴握着她的手,眷戀地親吻她的手心。
我是想,我走了以後,你跟別的女人也可以有孩子……顧安然只是好奇即墨嚴會怎麼處理那個孩子,重新找個代孕媽媽?受精卵必須要有母體才能活下去吧?
你想讓我殺了它?即墨嚴停下動作。
我不是這個意思——
送走你,我會讓它從這個世界消失。他繼續親吻她的手,一根根吻得仔細,我通知了季先生來接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