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安然冷不丁撞到他懷裏,聞到他身上陽剛的……成年男人的氣息。
既熟悉又陌生無比!
顧安然的心臟像被掐了一下,慌亂地擡頭,對上他咄咄逼人的面孔。
這蛋糕的味道……很熟悉,我以前喫過!
她嘴脣動了動……
以前做過很多次給他喫,烘培課的成果,都被他納入囊中。
好喫的、不好喫的,燒焦的、烤壞的……他統統都要。
所以,怎麼會不熟悉呢?
謝小姐,我要一個解釋!他按着炸痛的頭部,那白光一閃即逝,捕捉不到。
我要怎麼解釋?顧安然輕聲笑。
她原以爲他失憶了,可是除了她以外,他什麼都記得!
他其實記得秦心的,只是裝作忘記了……
在郵輪裏他看秦心的目光,還像從前那樣,厭惡的不耐煩。
爲什麼獨獨忘記她了呢?她貫穿了他所有的過去!
他是怎麼單方面將屬於她的記憶抽離的,她真的很想知道。
蛋糕誰教你做的!季澤川陰鷙地冷笑,爲了接近我,你做足了功課?
是啊,像她這樣千方百計接近少爺你的女人,還少嗎?貝之星恨恨地說,她剛剛還問我打聽你的喜好、習慣呢!爲了討好巴結你,她什麼事做不出來?
季澤川抿了薄脣,徒然放開她的手。
顧安然揉着被攥痛的手腕——
他冷厲的身影站起來:想得到我的青睞?
我沒有!顧安然別開臉,更沒有想要去陪夜!
一再引起我的注意力,你敢說不是處心積慮?
明明是你想留着我陪夜,才選了我的蛋糕,做成一坨便便你都吃了……現在還往我身上安置罪名,怎麼不直接把我趕出去?捨不得麼?
傭人們全都倒抽氣,她還真敢說啊……
季澤川眯起可怕的目光,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叫囂?
哪個女人不是跪在地上求着他恩寵的?
一把捏住她的下頜,他危險湊近她:你想給我陪夜,我偏不如你的意願。
誰稀罕!
謝小姐,欲擒故縱的把戲你玩的太過了!季澤川狠狠鬆開手,莫名惱怒,一把掀翻了桌布上的蛋糕,離開餐廳。
……
半夜,萬籟俱寂,顧安然悄悄地起身離開傭人房,輕手輕腳走到二樓,貓腰按着書房門的密碼。
吧嗒,門真的給打開了。
顧安然提着心臟走進去,開了壁燈。
走到通頂的書櫃前,移動着階梯到人文書區域,在高高的第三層取下一本厚重《詩經》,翻開書盒拿到一片鑰匙。
她把鑰匙片叼在嘴上,放好書,爬下樓梯。
打開書櫃第三格抽屜,拿到一個墨鏡盒,她在鏡面上繪畫手勢圖形,盒子打開,拿到一顆剔透的玻璃珠。
就跟進了自己家裏似的,沒有一絲遲疑,她走到書架邊的維納斯雕像前,將玻璃珠嵌進維納斯的右眼。
雕像的黑瞳被壓下,嵌上玻璃珠,觸動機關——
咯嚓咯嚓咯嚓,齒輪般轉動的聲音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