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偷偷摸摸給女人卸妝。
顧安然臉上的妝容防水,毛巾擦拭了半天,竟只是脫了一層淡妝。
即墨嚴皺起眉,想到她洗澡也沒溼妝……
折騰了幾分鐘,妝容紋絲不動。
抓住她的左手,手腕上的水晶鏈掛着墜牌,王妃般的側臉浮雕,和謝傾城極爲相似。
他第一次發現,便對她的身份有了質疑。
直到那晚消失三年的謝傾城出現。
她們的神態、說話口吻、行事風格,讓他心生疑慮。
他故意將謝傾城帶回家。
如果不是即墨煜將她帶走,他會強行將她扣留下來,看看顧安然會不會回來。
他提出離婚娶她,想試探她是什麼反應。
很巧的是——
謝傾城離開後,顧安然回來了。
她們的左手臂同一個位置受傷……
即墨嚴幾乎要斷定她們是一個人,只是缺了證據。
沒有證實,就可能只是他的猜測。萬一他猜錯了?這世界上真有兩個極爲相似的人?
他調查過顧安然的背景資料,沒有紕漏。
即墨嚴按下座機,吩咐助理找最專業的化妝師過來。
……
顧安然夢見謝家正輝煌的時候,優雅女人坐在花園雕花椅上,淑女長裙極地,膝頭上蜷着藍眼睛的波斯貓。她溫柔地合上書,看着頑皮的謝傾城在草叢裏跑來跑去。
顧安然不安地輾轉,夢境一個接着一個。
她夢到謝家破產,奢華的大牀上是病容蒼白的女人,一聲聲咳嗽……
少女謝傾城伏在牀上,握着女人的手失聲哭泣。
她一遍遍地問——逼他們交出什麼,給他們就好了,爲什麼要變成這樣?
她那時候天真又任性,並不明白這些災難會將她怎樣擊垮……
她以爲一切都會好起來,情況卻一天比一天更糟。
至親一個個接連離去,連季澤川,也在謝家最落魄的時候銷聲匿跡了。
爸爸……媽媽……
顧安然的淚水一顆連着一顆冒出來。
三年前的痛苦鑊住她的心臟,在她的夢裏重演一次。
即墨嚴拭去她的淚水,將她攬在懷裏,想驅趕她的夢魘。
boss,現在就爲她卸妝嗎?化妝師放下工具箱,侷促問。
即墨嚴緊緊凝視着懷裏的女人:記下來。
什麼?
她現在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