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巾繫了個死結。
即墨嚴扯了半天,聞到淡淡的女孩馨香,氣息越來越濃。
顧安然小鹿斑比的眼神突然睜開:澤川……你幹嘛……
澤川?又是這個名字。
即墨嚴瞳孔微縮,還未等他發怒,顧安然的盯着他的俊顏臉色大變:即墨嚴,你敢趁我睡着偷~襲我?喫本小姐一腳!
顧安然擡起一腳踹過去,正中他的腦袋。
頭部一陣陣裂痛侵蝕,而這一腳,成爲擊倒雄獅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顧安然眼睜睜看着他倒下來,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。
好重啊……她差點被壓得扁扁的,疼死我了!
……
即墨嚴你滾!
灼熱的身軀貼着她,紋絲不動。
顧安然試探地摸了摸他的額頭,好燙啊!
都病成這樣了,還想着欺負我,你這頭只會發~情的沙豬。顧安然喫力地從他沉重的身軀下爬出去。
即墨嚴暈倒太好了,她可以睡牀了~
顧安然撲倒在柔軟的大牀上,快樂地滾了兩圈,又突然坐起來,盯着撩在沙發上死氣沉沉的男人。
丟下他自生自滅,真的沒關係嗎?
他頭上有傷,一直沒有處理,淋雨還發燒……不會出人命吧?
這個時間點,即墨家族的傭人都休息了,她連傭人樓在哪都不知道,去哪兒找人?
顧安然真恨自己有一顆善良的心,沒辦法見死不救……
這傷口是她打出來的,她也應該負責任?
顧安然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個醫藥箱,走回即墨嚴身邊。
打着呵欠,她用鑷子小心地撩開他的頭髮,查看他受傷的地方。
被血凝結的頭髮一塊塊的,根本分不清傷口在哪。
她急了,只好大範圍消毒、包紮。
一整瓶消毒酒精淋在他頭上,藥膏也抹得到處都是。
一卷繃帶全部用完,繞着即墨嚴的腦袋,包成一圈白蘿蔔頭。
他就像個剛從戰場廝殺回來的王子,一顆腦袋連着下巴部分,纏滿了一圈一圈的白紗布。
高挺鼻樑,深邃的眼窩垂着極長而濃密的睫毛。
顧安然拿出兩顆消炎藥塞進他嘴裏……
菲薄的雙脣抿出很漂亮的弧度。
他在昏睡中不懂吞嚥,藥含着也會慢慢融化的。
即墨嚴,你真的糟蹋了一幅好皮囊。
顧安然收拾好醫藥箱,揉了揉痠痛的脖子,發現手腕上的絲巾被摘下了一半……
……
晨曦的陽光暖融融、金燦燦的。
彩窗被映出繁複的繪影,落在顧安然臉上……
她躺在窗邊搖椅上,睡得正香。
雙眼微閉,黑長的睫毛闔出寧靜的安謐。
一隻手的陰影落下來,正要摘去她的眼鏡,她的臉別開了說:再喫我一腳你又得昏睡一天。
……
顧安然睜開眼,藥在茶几上,你醒了自己再喫兩粒。
她從躺椅上彎着要坐起,手腕突然被男性有力的手掌攥住。
即墨嚴深深盯着她手腕的絲巾:你受傷了。
不小心燙傷的……
謝小姐,是割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