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一章聽狗咬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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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瑾憲不敢老夫人的眼睛,她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錯事。
她的人生,已經一塌糊塗。
老夫人走後。袁氏抽抽搭搭幾聲,也快步跟着出去了,她不願意留在這裏對着陳瑾寧。
瑾寧坐下來。眸色嚴厲地着陳瑾憲,“上吊。勇氣可嘉啊。”口氣卻是冷嘲熱諷。
陳瑾憲把頭偏過一邊去。嗓子嘶啞,聲音細弱地道:“你走,我不想見到你。”
小娟紅腫着一雙眼睛進來。道:“小姐,是三小姐救了您的。”
陳瑾憲聽得此言,轉過頭來。素白的臉上扯出了一個哭似的笑,“誰要你假好心?”
瑾寧冷冷地道:“我救你,是因爲不想揹負冤枉的罪名,方纔你的侍女到我屋中大喊。說我害死了你,雖然我答應過你不把事情鬧大,但是,你爲此尋死。難道全是我的過錯?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不鬧大便不鬧大。”
陳瑾憲盯着她。杏眼裏冒着怒火。“你……爲什麼把琦兒打成重傷?”s11();
瑾寧一怔,“我什麼時候把他打成重傷了?”
“你還想狡辯?”陳瑾憲伸長脖子。說話極其艱難。
可伶上前,淡淡地道:“我不知道你的祖母和你母親跟你說了什麼,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一一目睹,是你的好弟弟和妹妹給大公子下藥,然後安排了一個女人毀壞他的名聲,我把大公子救出來,至於你的弟弟,是那位同謀孫公子打傷的,酒館裏許多人可以作證,和我們小姐有什麼關係?你若不信,儘管去問問!”
陳瑾憲吸了一口氣,頭往後傾,脖子上的印痕越發清晰,臉上有不信的神色,“不……你騙我。”
瑾寧着她,覺得她爲這些事情自盡,實在是太荒謬了。
就算她認爲是她打傷了陳梁琦,頂多是怨恨她,怎麼給自己掛了一條麻繩?
她起身,把小娟拉了出去。
“你叫小娟?”瑾寧問道。
小娟應道:“是!”
她對瑾寧已經沒有了方纔的怨恨,態度也恭謹了起來。
“你家小姐自盡之前,見過什麼人?”瑾寧問道。
小娟想了一下,道:“回三小姐的話,晚上從飯廳裏回來,是瑾瑞大小姐攔住了我們小姐,說了一些話,奴婢覺得,那些話雖然是安慰,但是,肯定小姐會傷心的。”
瑾寧眸子一閃,“什麼話?”
小娟如實告知,“瑾瑞小姐說,二夫人處事不公,沒有爲小姐着想,說外頭的人都說小姐是剋星,專門克
夫,還叫小姐去死,小姐聽了這些話,臉色都變了。”
瑾寧咬牙切齒地道:“好一個瑾瑞大小姐!”
還以爲她都安分了,沒想到這根攪屎棍,在這攪起來了。
瑾寧回頭對錢嬤嬤道:“嬤嬤,你去寬慰寬慰她,我對着她那副不爭氣的樣子,說不來好話。”
嬤嬤道:“行。”
瑾寧帶着可伶可俐走了。
嬤嬤留下來,叫小娟去倒點水,還用剛纔服用銷服丹的那個碗。
碗裏殘留清香,嬤嬤端着水,扶着陳瑾憲起身,淡淡地道:“這銷服丹十分珍貴,是母后皇太后親自煉製,給了大將軍五顆,大將軍給了縣主,縣主自己都捨不得服用,倒是給了你一顆。”
陳瑾憲就着她的手,慢慢地飲了一口水,嗓子像噴火一樣,難受得很,這水喝進去,雖滋潤也生疼。
“傻孩子,一點小事就得尋死,你以後可咋辦?”嬤嬤把碗遞給小娟,放下了她,輕輕嘆氣說。
嬤嬤的面容十分慈愛,陳瑾憲眸子一熱,便成了霧氣。s11();
“我……”她未語,淚先流,滿腔委屈和不甘,不知從何說起。
“可伶方纔說的話,是千真萬確,你弟弟罪有應得,不是他,便是你大哥,你希望誰出事?蒼天有眼的,好人不會一味受害,壞人也不會一味得逞,你弟弟想壞人家名聲斷人家前途,最終,壞的是他自己的名聲,斷的是他自己的前程,這就是報應。”
錢嬤嬤着她,又皺起眉頭道:“其實老身知道你不是爲此事上吊,方纔小娟與縣主說的話,老身聽到了,陳瑾瑞說的那些話,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,外頭無人說你一句話,這些日子,也不是沒有人登門求親,只是你祖母和你母親一直在挑剔,希望你能嫁入侯爵府邸,但是,小姐啊,這侯爵府邸就真的那麼好?除了錦衣玉食,一大堆的人事糾紛,就你這個性子,真入了侯爵府邸,沒一年就叫人溶屍了。”
“我……未婚夫,確實是……”陳瑾憲哽咽,一張小臉白得嚇人,她自己很在乎這個事情,外人說只是雪上加霜,她心裏就認定自己是剋夫命。
錢嬤嬤笑了,“當今的母后皇太后剛入宮嫁給先帝,不到三天,先帝就駕崩了,你說,母后皇太后是剋夫命嗎?若是剋夫命,爲什麼擎天攝政王卻能與她恩愛多年?”
“這……我如何能比?”陳瑾憲紅着臉道。
“人都是一樣的,沒什麼能比不能比,你好歹是二房嫡出,父母健全,雖說有些偏心,可到底你從小到大不曾喫過什麼苦頭,縣主呢?縣主從小被人丟在莊子裏,靠着一身韌勁熬過來,時至今日,她如今擁有的一切,大部分是她自己掙來的,可縱然如此,外頭不是說她說得很難聽嗎?被退婚,被傳與師父對食,若說這就該死,她早就死千百遍了,這人啊,就不能喪了這口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