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西聰擡頭,便見薜凱站在門口,手裏提着白色的塑料袋,上面寫着某餐廳的名字。
他瞪着她,眼神要殺人的模樣。
嚥了咽口水,指了指他身後的門,“你……你怎麼進來的?”
薜凱閉眼,再睜開,似是鬆了口氣。
提着東西,繞過她,也不說話,進了廚房,看到開啓的泡麪時,他直接將它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。
“幾年不見,還真是沒有一點長進。”
溫西聰看着他的背影,她自然明白薜凱指的是什麼。
幾年前,倆人在一起,她不會做飯,基本就是,他在,她就喫飯,他不在,她要麼外賣,要麼就泡麪。
她低下頭,咬着下嘴脣,皺着眉頭,一時無法反駁。
這幾年,和父母住在一起,她確實沒有機會,沒有時間學燒菜,最主要的是,她真覺得自己沒這方面的天賦。
更不喜歡燒菜。
她看着他將袋子裏的飯菜一一拿出來,放在了餐桌上,她嚥了咽口水。
“你不忙嗎?”
男人聞聲,手僵在那,擡頭,看着她。
接着,用力將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面上,看着女人一副你喫飽了沒事做的眼神。
他沉下臉,此刻,薜凱也覺得自己是神經病。
回到公司了,想着,她不會做飯,打她電話沒接,又擔心,她會不會出什麼事,最終不放心地過來了。
“你都成這樣了,沒給你的it男打個電話?”
他譏諷道。
溫西聰蹙眉,看着薜凱,眯了眯眼,“那個,他……很忙。”
男人揭蓋子的手,又頓了下,看了她一眼,冷哼了一聲。
很意外,他還記得她愛喫什麼,幾個菜,都是她喜歡喫的,口味也是。
溫西聰的心裏,多少有些感動。
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,他能記得她的這些,她已經很感動了。
她喫完時,薜凱早已拿了手機,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玩遊戲。
見她放下筷子,便站了起來,走到她旁邊,將手機放在她面前的桌上,挽起袖子,從她手裏接過那些空碗。
“去坐着吧,我來收拾。”
剛說完,便聽到手機鈴聲響了。
溫西聰下意識的看了過去,蘇雅二字,很醒目,也有些刺眼。
薜凱點了接通,又按了免提。
“喂,凱凱,晚上,你幫我去接下小意吧,我這邊加班,走不了。”
女人的聲音,帶着幾分撒嬌的成分。
溫西聰沒有見過蘇雅長什麼樣,但是,有一點,她知道,這蘇雅結婚了還有了孩子。
她忍不住地抿了抿了脣,眼角的餘光看向薜凱。
他很平靜地開口,“好,你要忙完時,和我說,我帶小意去接你。”
“凱凱,真愛你!”女人誇張地在電話裏親了下。
溫西聰往後退了步,轉身,去了客廳。
她真不知道,這蘇雅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,能讓一個男人爲她做這麼多?
她也不知道,倆人的感情到底是什麼?
那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?
突然,她心裏有些怨那個女人,爲什麼結了婚還不放過薜凱。
腳不停使喚的拐彎,走向了房間,躺在牀上,心裏失落的緊。
不稍一會兒,她聽見腳步聲,再就是開房門的聲音。
“溫西聰,我先走了,晚上,我讓人給你送喫的過來。”
溫西聰想硬氣一點的拒絕他,可,最終還是捨不得,只好,“嗯”了聲。
“薜總,你怎麼在這?”
“我怕她有什麼狀況,過來看看,我走了,你照顧下她。”
外面傳來了交談聲。
明明進來時,溫西聰已坐了起來。
“明明……”
“西聰,我給你煲了點湯,你趕緊趁熱喝了。”說着,明明將手裏的飯桶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。
邊打開袋子,邊問明明,“你好像和薜凱挺熟悉啊?”
語氣裏頗有些試探的意思。
從大學畢業後,他們就分開了,中間,溫西聰就回來過兩次。
所以,對明明,胡塗還有木翔翔幾個人的瞭解,還保持在大學階段。
因爲隔的太遠了,大家之間的現狀,彼此都不是很瞭解。
剛剛開始,還無所不說,可隨着時間的推移,漸漸,各自都有了不能說的祕密。
這兩年,羣裏越發安靜了,偶爾熱鬧下,也只是互相調侃下。
她原想着,江山移改,本性難移,人再怎麼變,應該也不會變到哪兒去。
可是,看着現在的明明,她卻覺得不一定。
曾經,活得那麼灑脫,那麼無所顧忌的一人,如今,也會這麼虛僞,這麼市儈。
見她不說話,明明輕咳了聲,坐在她牀邊,拉着她的手,輕聲道:
“王博有今天,挺不容易的,我不想因爲我們的事,影響了他的前途,我……我看那薜凱對你,好像有點意思,能不能麻煩你在他面前說點好話,我……”
“明明,那個女的都懷孕了,你還這樣爲他,會不會太傻了?”
溫西聰不等她說話,就忍不住的打斷了明明的話。
她不明白,自己老公都出軌,對方都懷孕了,她還有什麼值得挽留的。
“鐺……”桌上,不繡鋼的保溫盒的蓋子落在了地上,發出刺耳的聲音。
溫西聰的身子微微一顫,她擡頭,看着明明,發現,她臉色陰沉,抿着嘴,看起來,很不高興。
她低頭,有些無措。
“我知道,你在笑話我,笑我現在這麼沒本事,可你根本不會知道,我和王博之間發生過什麼,你們誰都不知道,所以,我不想你對我們說三道四。”
說完,拿起擱在牀上的包,轉身,走人。
溫西聰整個人都懵了,她不知道,事情怎麼會這樣?
她下牀,顧不得穿鞋子,就追了出去,在門口拉住換鞋子的明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