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慕年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面,面前還堆着一疊待他審覈的文件,見他進來便放下了手中的鋼筆:“你怎麼這時候來了?”
於文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,翹起右腿疊在左腿上,慵懶的伸了個懶腰,避重就輕地回道:“我現在可是在休假。”
他明知道他問的不是這個意思,可他就偏偏不隨他的願。
韓慕年擡眼看了他一會兒,對談蘇言說道:“給他上一杯白開水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不給茶也就算了,就上一杯白開水?
談蘇言雖然心裏疑惑,但是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出去倒開水了。
“喂喂,要不要這樣睚眥必報?”於文龍不滿地叫起來。
韓慕年低頭簽完一份文件,不緊不慢地合上之後扔到一邊:“天熱,多喝水對身體好。”
於文龍自知是個粗人,耍嘴皮子功夫他是絕對比不過韓慕年這個奸詐的老狐狸的,他雙手舉起做投降狀:“好好好,我認輸,先讓人給我來一壺碧螺春行吧?”
韓慕年這才伸手按了內線電話,讓人把白開水換成了碧螺春。
他走過去,在他的對面坐下:“說吧,不在學校待着怎麼來我這裏了?”
“中午趕了場鴻門宴,順路過來……哎,就在你的‘大前門’裏喫的,嗯,味道還是那麼好,不愧是有錢人愛去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跟那份投資名單有關係?”韓慕年沒接他的奉承茬,思緒轉的很快。
於文龍顧左右而言他:“聰明,要不怎麼說你能當上大總裁,我只能累死累活爲國家做奉獻呢。”
韓慕年睨了他一眼,沒理會他的自黑。
這時,談蘇言敲門端着茶進來了,放下托盤後又自覺的退了出去。
於文龍自給自足,動手衝了一小杯茶,鮮亮的茶湯和留在口齒的清香讓他的眉目舒展了幾分。
韓慕年抱着手臂看着他喝完,這纔開口道:“能說了?”
於文龍咧嘴苦笑:“你還真是執着。”
韓慕年不語。
於文龍放下茶杯,跟他一樣抱着手臂往後一靠,伸了伸腿:“學校裏的那幾個老頭擺了一桌,我以爲是想拉關係,沒想到到了那兒才發現賀權炎也在。”
賀權炎和他的糾葛韓慕年略知一二:“專程來找你的?”
“他肯定是知情的,但外人不知道那件事,估計他們是想借着賀家和於家的名頭整些什麼幺蛾子出來吧,沒想到卻是替那個人渣做了嫁衣。”
“賀家這兩年沒踏入過涼城,聽說在國外倒是很活躍,他現在主動來接近你,估計離賀家的主流遷入不遠了,你怎麼看?”
“他回不回涼城跟我無關,反正我們兩個人這輩子也只能是仇人了。”於文龍攤了攤手。
韓慕年看着他無所謂的神色,淡淡說道;“這話等到他日後再找上門來了說也不遲。”
於文龍被他的話噎到了,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:“就你這個臭脾氣,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人家小姑娘。”
韓慕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:“不勞你費心。”
他和時暖暖之間早有協議約束,其中一條就是四年不能有交往的異性,所以這四年,她只能是他的。
這時候,韓慕年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先見之明瞭。
於文龍知道他做任何事都會留一手,看他篤定的模樣,不免有了猜疑:“你不會已經把人家睡了吧?”
韓慕年剮了他一眼,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:“行行行,當我沒說。”
末了他小聲嘀咕道:“人家小姑娘纔剛成年,想你也不會這麼禽獸……”
而他口中的這個禽獸,在不久之後真正坐實了“禽獸”的名頭。
等於文龍走後,韓慕年把辛月叫進了辦公室,吩咐他去祕密調查近幾年賀家的動態。
韓家雖然不像於家一樣跟國家軍方有密切的聯繫,但是自從他接手集團之後,他還是把一些觸手探了進去。
俗話說,朝中有人好辦事,隨着韓家在涼城的名聲越來越大,總有一天會用得上這些看起來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的。
於文龍跟賀權炎之間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對於文龍影響很大,身爲好朋友,這次他特意上門提起賀權炎的出現,恐怕有讓他幫忙的意思,所以他自然會早早的做好準備來幫他應對。
辛月的動作很快,不出一個小時,一份賀家的基本資料就已經整理好了。
“賀家家主賀甫松在十年前領了軍令後舉家搬遷至n國,至於是什麼軍令現在還沒有查到,但是賀家一直沒有要回國的徵兆。賀甫松的長子賀權鑫在五年前突然失蹤,次子賀權炎一直子承父業在軍中服役,現在的軍銜是上尉,晉升速度很快,其中不乏賀甫松的幫忙。我從海關出入境系統裏查到了他三天前的入境記錄,現在住在武警總院賀家的舊址內。”
“突然失蹤?”韓慕年咀嚼着這四個字,食指一頓一頓的敲打在桌面上。
辛月明白他的意思,權衡後分析道:“這件事賀家瞞得很緊,沒有查到賀家出去尋找的痕跡,對於他的失蹤,恐怕我們調查的時候會遭到賀家的阻礙。”
“既然這樣,裏面一定有貓膩。既然賀權炎已經回到涼城找上於文龍,就不怕接下來他沒有動作。多挑幾個機靈點的人給我盯着他。”
“是。”
“另外,那份軍令是什麼也讓人查一查,估計這就是爲什麼賀家不回國的原因。”韓慕年的目光變得深邃銳利。
辛月點頭:“是。”
一週的軍訓時間很快就結束了,被折磨完的祖國花草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。
大家該回家的回家,該休息的休息,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劫後重生的愉悅。
時暖暖脫下已經溼透的軍訓服,洗了一個澡後換了身輕便的t恤和牛仔短褲,順手把髒衣服洗了。等把它們都曬在陽臺上後,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渾身痠痛,骨頭像散了架一般。
秦安安自然是不會做這些的,反正軍訓服也不用回收,她直接手一揚扔進了垃圾桶,洗完澡就火急火燎的換衣服化妝,準備回家好好休息兩天。
她一邊收拾着隨身的東西一邊慶幸地對時暖暖說道:“聽說我們這屆的運氣特別好,總共加起來才軍訓了四天半。我看校內網上的學姐學長們都說,l大之前一直是雷打不動的兩週軍訓。”
“是嗎?”時暖暖從來沒有登過學校的校內,對這種消息一點也不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