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爲楊家的少壯派,楊彥的名聲,很明顯也傳到了這裏來。
兩名守衛對視了一眼,然後其中一名便邁步進去了。
過了大約三分鐘,有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匆出來了。
“你好,你是楊小姐吧?”
“嗯。”楊靈蕊淡淡應聲,雖然虞星文猜到了她的身份,但是猜的這麼快,還是超出了楊靈蕊的預料。
“那請進,虞少正在裏面等你!”
管家伸手,很恭敬的把楊靈蕊請了進去。
作爲一個大家族平時處理雜務的主事人,管家的這個眼力價,還是非常到位的。
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楊靈蕊的衣着,她的氣質,就可以判斷對方肯定是隔壁s市的楊家人。
當然,這跟虞星文跟他說的稱呼楊小姐,也是有很大的關係的。
楊靈蕊跟着管家,一路進了公館的第三進院子,隨後進了書房。
書房是純正的中式風格,一本本書插在書架上,黃黑的色澤,似乎在描述這些書的生命週期。
虞星文這會正在書桌前,翻着一本大頭書。
看到楊靈蕊進來的時候,他又看了一頁,這才把書合了上來。
起身走到楊靈蕊的面前,伸出手道:“好久不見,楊小姐。”
楊靈蕊看了一眼虞星文,對方既然說話這麼客套,她也不能表現的太端了。
所以她的手輕輕的觸了一下虞星文,在虞星文的邀請下,坐在了紅木沙發上。
這會管家已經上來了茶水,一一擺好倒上。
楊靈蕊沒有率先開口,同樣的,虞星文似乎也不着急。
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後,最後還是虞星文先說了話。
“楊小姐喝茶,這是秋末最後一茬的毛峯,獨有風味!”
虞星文端起來一小杯茶,抿了一口。
楊靈蕊嘴角微微勾了下,也端了起來,不過她更像是女漢子,一飲而盡。
這種豪爽的行徑,讓虞星文很明顯大喫一驚。
這跟他想象中的楊靈蕊,可不太一樣啊!
起碼,上次見面的時候,她還是很有涵養的模樣。
感受到虞星文銳利的視線,在自己的身上掃過,楊靈蕊擺出來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,輕輕的靠在沙發上。
她研究起來面前的紅木茶几,這個茶几的花紋,如果她沒看錯的話,應該是乾隆年間的雕刻風格。
看紅木因爲時間變遷,而有了一層黑紅的亮色,她已經基本確定了自己的判斷。
這場僵持戰,最後還是以虞星文的失敗告終。
虞星文輕輕咳嗽了一聲,開口道:“楊小姐這次過來,是有什麼事呢?”
“虞少不知道嗎?”
“不知道!”
虞星文的話,回答的很坦蕩。
但是楊靈蕊卻知道,虞星文曾經帶着虞家在陽光下的那羣人,做了不少爭權奪勢的事情。
這個男人,可是個狠角色。
“那行,那我就提醒一下虞少。我能問一下,祁嵐去哪裏了嗎?”
嚴格來說,楊靈蕊的這句話,已經帶着人身攻擊性的意味了。
她毫不掩飾自己對虞星文的懷疑。
不過虞星文的神情,倒是很平靜。
“楊小姐說這些,是在懷疑我嗎?”
直接把話挑明瞭,正是虞星文的風格。
楊靈蕊緊緊地盯着虞星文的臉,想要在虞星文的臉上發現一點破綻。
只不過很可惜,這個男人的城府,讓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把柄。
“我沒有,但是我覺得祁嵐的動向,虞少肯定知道。”
“楊小姐就這麼肯定?我跟祁嵐的婚約,早已經解除了,她去哪裏,跟我也沒關係。”虞星文雖然臉上掛着笑容,但是說的話,卻透着濃濃的冰冷。
楊靈蕊神色一滯,她聽得出啦,這個男人,有點發狠的跡象了。
“虞少,說實話很難嗎?”
“楊小姐,這是我虞家的事情,或者說這是祁家的事情,跟你有關係嗎?”
楊靈蕊眸子陰沉了起來,如果不是沒有證據,她很想上前撕破虞星文這張撒謊的臉。
祁嵐失蹤不接電話,會跟他沒有關係?
“楊小姐失憶這麼久了,還能這麼關心以前的朋友,這難道是,恢復了記憶?”
虞星文挑眉,那雙眸子裏,分明是深層次的懷疑。
楊靈蕊心裏一震,虞星文竟然知道自己失憶的事情?
不過轉念一想,好像這也不奇怪。只要虞星文發動人打聽,整個楊家人,以及諸多曾經去過楊家的人,都知道楊家多了個叫楊靈蕊的大小姐。
看楊靈蕊不說話,虞星文拿過來盒子裏的雪茄,砍了個頭,點燃後放在嘴裏。
長長的吸了一口,濃濃的煙霧就噴吐了出來。
尼古丁的味道,讓楊靈蕊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。
“虞少,在女性面前吸菸,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吧!”
楊靈蕊的話裏,直接扣上了道德的帽子。
虞星文彈了彈手中的雪茄,淡淡的道:“有件事,你應該不知道吧?這個牌子的雪茄,是祁嵐最喜歡的!”
從內心裏,楊靈蕊並不相信祁嵐是這樣的人。
但是……直覺告訴楊靈蕊,虞星文並沒有說謊。
她猶豫了一下,這才道:“虞少說笑了,嵐姐怎麼會抽菸呢!”
“信不信隨你!”
虞星文冷冷的跟上了一句,似乎並不想跟楊靈蕊辯解。
書房的煙味,讓楊靈蕊已經坐不住了。
她開口道:“虞少,那我就開門見山了。祁嵐跟張宏偉的婚姻,是你破壞的。祁嵐從張家離開後,就憑空消失了,這件事,肯定跟你有關係吧?”
在s市,敢動虞星文女人的人,恐怕只有虞星文自己吧!
跟他同一個級別的人,不會去幹這種下三濫的事。
不如他的人,則是不敢。
虞星文擡眸,視線掃過楊靈蕊,在楊靈蕊堅定的眼神下,徐徐說道:“破壞?既然這麼說,好像確實跟我有關係。不過……”
虞星文說到這,故意賣了個關子。
在楊靈蕊探詢的視線下,長長的吐了一串菸圈,這才繼續說道:“她那張臉雖然好看,身材雖然不錯,但是睡了幾百次,我也早已經膩了。這樣的女人,我強制留在身邊又有什麼意義呢?”
涼薄的話,還帶着濃重的羞辱。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楊靈蕊也知道,在虞星文這裏她肯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。
所以她乾脆的起身道:“既然虞少不知道,那麼我就打擾了!”
說完,楊靈蕊轉身就離開了。
一路走出虞氏公館,不知道爲何,她總覺得暗處有個影子,一直在跟着她。
一直到她打了輛專車,專車離開之後,在某棵樹的陰影下,赫然站着一個黑衣人。
很古典的黑衣,只是沒有蒙鼻子和嘴。
但是最重要的並不是這點,他站在樹下那麼久了,只是在樹的陰影裏觀察着楊靈蕊,可是楊靈蕊卻一直都沒有發現他。
黑衣人很快就到了虞星文的書房裏,在虞星文面前恭敬的點頭鞠躬:“虞少!她走了!”
“她走之前做過什麼?”
“什麼也沒有。”
黑衣人的話,讓虞星文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。
他剛纔還以爲,楊靈蕊過來,是跟祁嵐演一場栽贓的大戲呢。
但是現在看來,好像並不是演的。
祁嵐,難不成真的失蹤了?
“去查查祁嵐,看她去哪裏了。這個女人,還真會給我惹麻煩!”
“明白!”
黑衣人聽命就要出門,不過手剛剛接觸到門把手的時候,虞星文突然開口了:“找個人,不要太明顯,輕度的每年跟蹤楊靈蕊,看她會去哪裏。”
出於萬無一失的想法,虞星文還是吩咐了跟蹤楊靈蕊。
“明白!”
黑衣人出去了,一邊往外走,一邊變戲法似的換了衣服。
等他到了院子裏的時候,已經西裝革履,赫然是一名來訪的人員。
他是虞星文的鐵桿心腹,當年虞星文出事的時候,他也在場。
而認出來祁嵐的,他也是第一個。
只是他一心護主,不想讓虞星文和祁嵐在一起,但是虞星文很明顯對這個並不在意。
終於拆散了,再加上祁嵐失蹤了,現在對於黑衣人來說,這可是個好消息。
虞星文一個人坐在書房裏,手裏抓着一串菩提珠,在輕輕的攆動着。
祁嵐的失蹤,她肯定已經預料到了楊靈蕊的出現。
所以,楊靈蕊上門來找他要人,應該是祁嵐給的噁心人招數第一。
不過,這個女人算的很真是精準。
知道因爲楊家的關係,虞星文絕不會動楊靈蕊一根手指頭。
這個女人,看來得儘快找出來了。
不行的話,到時候就單獨關起來金屋藏嬌,省的整天給自己找那麼一堆麻煩。
在z市又待了一天,楊靈蕊最後還是沒找到祁嵐。
她去了一趟安氏陵園,放了一串花後才離開了。
不過她發現了某個不太正常的事情,那就是父母的墓碑前,竟然擺放着一些水果肉食,看那樣子,似乎也就是這兩天放上去的。
這是誰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