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雅趕忙想要扶她起來,可是安然卻固執的搖了搖頭,道:“張姨,是我對不起安浩。這些年想必他是一直冤我的,我想求得他的原諒。”
話音剛落,室內一股莫名的風飛過,蠟燭上的火苗都搖動了兩下。
安然一愣,張雅也長大了嘴巴,登時喊道:“小浩,小浩,是你還在這個屋子嗎?你能不能出來,讓媽媽和姐姐見見你?媽媽有很多話想對你說,小浩,對不起啊!當年我就不應該丟下你……”
張雅一口氣說了很多,但是屋子裏再也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。
等到張雅冷靜下來後,安然才提出來想要去安浩的安息處看一下。
張雅神情有些失落,但是希冀的目光卻在一直掃視着周圍。
她打了個電話,一刻鐘後外面有鳴笛聲。
“司機來了,我們出去吧!”
安然扶着張雅,兩個人出門上了車。
墓地是在郊區的山上,有點遠,但是選得地方卻很好,依山傍水,符合國內傳統的風水學。
順着公路,有一條岔道一直修到了安浩的墓前十米。
這是張雅怕以後老了走不動了,所以特意找公路局出資修建的。
安然下車,這會天色已經昏黃了。
短短的十米距離,她卻彷彿用上了畢生的力氣。
本來是安然攙扶着張雅,可是這次卻是張雅牽着安然走了過去。
看着那冰冷的墓碑,中間嵌鑲的清秀少年,安然身子一陣顫抖,終於忍不住趴在了地上。
“小浩,姐姐來看你了!”
冷風吹過,墓地周圍的樹葉荒草嘩嘩的吹響,似乎是代替安浩的迴應。
安然爬了幾步,拒絕了張雅的攙扶,臉貼在安浩的墓碑上,輕聲道:“說好的我們姐弟倆相依爲命,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?當年都是姐姐的錯,可你怎麼能這麼狠心,都不給姐姐一個認錯的機會!”
“你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外甥女,還一直吵嚷着想要見帥氣的舅舅呢!”
安然說着話,眼淚已經順着臉頰滑落。
張雅在一邊唸經,全神貫注並沒有聽到安然說的什麼,安然則是繼續說這些屬於她和安浩之間的知心話。
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月亮都已經出來了,墓地上已經一片漆黑。
鳥飛蟲叫,有種恐怖片的既視感。
可不管是張雅和安然,兩個人都不害怕。
因爲她們知道,安浩是自己最親的人,他只會親近她們,而不會害她們。
最後還是司機呆不住了,提醒了好幾次先生讓張雅回家,兩人這纔回來。
途中安然下車,自己開車回到了獨棟別墅。
她身份特殊,不適合跟張雅的老公見面。
畢竟張雅的老公還不知道,安浩是張雅的親生兒子。
晚上的時候,安然夢到了安浩。
安浩一直在跟她說着什麼,但是偏偏安然一句都聽不清楚。
安然急的是抓耳撓腮,最終從夢裏驚醒了過來。
這會天剛矇矇亮,外面還有些冷,安然便開車,按照記憶的方向前進。
她途中路過一家中式早餐店,去打包了一份早餐。
一路到了安浩的墓地,她把早餐一一擺上。
“小浩,姐姐又來看你了。你看我帶了什麼?你最喜歡的油炸糕和芝麻球,這份豆腐腦是一定要喫的,解膩。這次我給你加辣椒了,之前你一直都想喫,但是身體不好要戒辣,我就攔着你。其實現在想來,偶爾喫一次還是沒關係的……”
安然安靜了半個小時候,看着面前已經沒了熱氣的早餐,輕聲道:“小浩,你喫完了吧?喫完記得要漱口刷牙,還要起來站一會,不然的話容易不消化。來,給你看看,這是你的可愛外甥女,我給她起名叫蘭蘭。”
安然拿出來手機,點亮後放在安浩的照片前。
“是不是很可愛?跟你說,她很乖,不像你小時候總想闖禍,被抓包了還裝可憐……”
一輛囂張的福特猛禽,停在了公路的分叉口上。
“這是誰?這麼沒公德心,把車停這,還要不要人進去了?”
開車的人不滿的說道。
“好了,你少說兩句。”
副駕駛的男人說完後,便下車繞過停在路口的雅閣,向裏面走去。
這段路並不長,如果是他開車的話,也會把車停在這裏。
因爲他怕汽車的引擎聲,吵到張浩。
剛進墓園,他就看到了坐在墓碑前的溫婉身影。
傅瀚宇愣了一下,這個人是誰?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。
他幾步上前,聽到這個女人似乎在跟安浩說着什麼,便忍不住皺眉,開口道:“浩哥現在正在睡覺,得晚會才能起牀,你這樣會吵醒他的!”
安然驚了一下,她太過投入了,以至於身邊多了一個人,都沒有察覺。
她猛的回頭,看到身後的英俊卻又陌生的面龐,有些發愣。
“你,你是?”
她的話沒有得到回答,對方反而直接問道:“你是誰?”
安然臉色有些黯然,輕聲道:“我是安浩的姐姐。”
“安浩?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?他叫張浩,他也沒有姐姐。”傅瀚宇很不客氣的說道。
安然神色愈發難過,她支吾了一聲,道:“我忘了,他改姓了。不過我真的是他的姐姐,他沒有提起過我,只是因爲我當年傷了他的心……”
傅瀚宇看着安然覺得有些可疑,但是看她這幅悲傷的模樣,又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他拿出來手機給姨媽張雅打了個電話,接通後確認了下安然的身份,這才相信了。
安然這會想要起身,但是身子坐的久了,腿有些麻,起身後踉蹌了一下就往前倒去。
傅瀚宇趕緊上前扶住,但是不成想安然卻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