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,皆因一間畫屋而起。
三天前,白斯在放學後去買遊戲,路過某間畫屋,進去轉了一圈,預訂了某一款遊戲後便跑回家和隊友刷副本。
一刷刷了一整晚,期間媽媽敲了她房門無數次,無非是她喊隊的聲音太大,吵得隔壁家寶寶哇哇哭。
白斯翻翻白眼懶得理會,乾脆把房間門鎖上。
“沒血了我沒血了,快點扔體力瓶給我!”
“哇靠你們是不是白癡啊,去錯塔啦!”
“左邊,喂,是跑左邊啊混蛋!”
嗚嗚呀呀的喊到了凌晨四點鐘,白斯終於在最後關頭打贏了大型遊《不死書》的冠軍聯賽。
“萬歲!!!”白斯興奮的歡呼,從高一打到高三,她如今總算是可以稱神了。
“白斯!大半夜的亂叫什麼!還不快睡!”來自爸爸的憤怒。
“汪汪汪!”樓下的狗也被驚醒,不滿的一陣狂吠。
白斯纔不是會在乎別人感受的性格,她只管自己滿足的抱着筆記本倒在牀上,心想着明天可以領取冠軍獎盃就開心的咧嘴傻笑,笑着笑着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八點整。
嘟嘟嘟嘟——嘟嘟嘟嘟——
手機的後備鬧鐘響起,陽光不留情面的照射進房間裏,白斯痛苦的爬起身,看一眼手機,什麼?!竟然八點了!她要遲到了!
“媽,你爲什麼不叫我起牀!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開班長晨會啊!”白斯衝到餐廳,沒好氣的衝着沙發上的媽媽抱怨一通,抓過餐桌上僅剩的三明治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去坐公交。
吭哧吭哧,吭哧吭哧……白斯拖着爬樓梯爬到殘廢的雙腿來到了班級,一拉開教室的門,卻愣在原地驚呆了。
她條件反射的關上門。
定神,深呼吸,擡頭看班級——“高三a班”。
沒有錯,是她的班級。
於是她再一次拉開門,望着站在講臺上開班長晨會的那個人,再一次,目,瞪,口,呆!
因爲那個人——和她長得一模一樣!
“哈嘍,早上好啊。”另一個白斯對真正的白斯微笑問候,眼角眉梢都是軟綿綿的友好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?”白斯滿頭冒冷汗,她保持着餘額不足的理智,顫抖着手指,哆哆嗦嗦的指着三米之遙的假貨質問,“爲,爲什麼你會和我長得這麼像?”
對方的笑容十分正直且真誠,她回答:“那是因爲,我是你的贗品啊。”
冒充者竟然會如此落落大方的承認自己是贗品?太不符合套路了!
“呃……”由於她自曝是贗品,真品白斯反而被堵得無話可說。
“哇,真品班長出現了!”整個班級的喫瓜羣衆都開始看起了熱鬧。
“贗品一出現就暴露了贗品的身份,畢竟班長不可能對大家這麼溫柔!”
“贗品班長剛剛幫我講解習題了呢。”
“贗品班長還幫我買早餐。”
就連坐在班級最後面的班主任陳老師也擡起頭來,扶扶眼鏡讚許不斷:“贗品白斯非常有禮貌,主動提出爲我分擔語文作業的批改,還提前召開班長晨會,不像某人,往常週一的班長晨會不是推給副班長,就是裝病躲避,實在讓人恨之入骨。”
大家……爲什麼都不感到奇怪?這纔是讓白斯最不理解的,每個人都非常快速的接受了贗品,沒有人覺得不對勁嗎?只有白斯感到驚恐嗎?
然而班主任此話一出,全程便爆發起了關於白斯的連連抱怨。
“真品班長上星期還搶了我的炸雞腿,又仗着權勢強迫我替她值日。”
“你那算什麼?她每天都要嘲笑我的髮型,還問我是不是喜歡喫蘑菇,不然幹嘛梳着蘑菇頭,笑我蠢到火星!”
“她還惡意報復,我不過是忘記替她擦黑板,她就跑到車棚子給我的自行車輪放氣,整整放了一個月!”
嘰嘰喳喳,像一羣麻雀,白斯越聽越氣,越氣越怒,跳起腳指着大家叫囂:“你們是想造反嗎!心我給你們都記遲到,我要你們期末考試都補考!”
“可是,你已經沒有這個權利了。”贗品白斯在這時開口,十分同情的對真品白斯說:“陳老師剛剛已經任命我做高三a班的班長了。”
“你放屁!”
“真粗魯,女孩子怎麼可以說髒話呢?”贗品白斯怕怕的嚶嚶嚶,捂住臉哭唧唧起來,“實在是太過分了。”
這下可好,惹怒了衆同學,大家一鼓作氣衝上來護住贗品白斯,有的安慰有的獻媚,並齊心合力的怒視真品白斯:“行了行了,鬧夠了沒?你快滾吧,這裏不需要你。”
“哈?!”白斯作勢發怒,然而,她發現每一個接觸到贗品皮膚、頭髮的人,都有一股線牽連着。
白斯懂了,贗品是靠這條線來操控大家的!
“你再敢欺負班長的話,我們就揍你。”
“這麼快就喊起班長了?她可是贗品啊!你們別傻了,被操控了都不知道,我纔是真的!你們瘋啦?!”
“哼,我看你是爾晴附體了。來呀,一、二!大家一起來喊——滾出去!”
“滾出去!滾出去!滾出去!”
氣死了……白斯快要被氣炸了!
她把雙全捏得嘎吱嘎吱響,贗品白斯透過指縫瞥來一眼,除了白斯,誰也沒有察覺到她脣角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意。
看吧,這個贗品果然有詐!
然而班上的這羣傻瓜都被贗品迷得暈頭轉向了,白斯氣到極致,憤怒的轉身離開。
細思極悲,連一個追白斯回去的人都沒有。想她平日裏也是爲非作歹、無惡不作,可她那也都是爲了大家好啊!只有她壓制着大家,整個班級纔會有凝聚力!
說多了都是眼淚,根本沒人懂她,白斯擡頭望着蔚藍的天空,忍住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