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煙喊完這話就後悔了，因爲女皇的臉色之陰沉，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。
這麼多年，她和華音養在女皇身邊，雖然女皇不見得多麼寵愛她們，但是也足夠縱容，不管什麼都給她們最好的。
也是真的把她們當做親生女兒在教養。
如今她說出這話，就等於否定了女皇之前做的一切，也有否定了她們之間感情的意思。
“紫煙，你胡說什麼？還不跟母后道歉？”華音呵斥。
華音一向溫柔，能讓她呵斥出來，也是真的生氣了。
隨即華音跟着的跪在女皇面前。
“母皇，紫煙年紀小，做事衝動，您是知道，就不要跟她計較了，不過她言行無狀，也的確是該罰，紫煙認罰，只求母皇不要生氣。”
一邊說，還一邊拉扯着紫煙，“還不道歉？”
“母皇，紫煙知錯了，都是紫煙衝動，求母皇原諒。”紫煙也跟着磕頭。
女皇原本盛怒，但是這會兒卻突然不生氣了，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，然後往後坐在椅子上。
“是，你們說的沒錯，你們不是朕親生的，所以不管朕做什麼，你們都覺得朕偏心了。”
“母皇......”
女皇垂眸看着紫煙，“朕只要說了什麼，做了什麼，沒有十成十的維護你，朕便是偏心，便是不將你當成親生女兒，是嗎？紫煙？”
“母皇，兒臣知錯了，紫煙知錯，求母皇不要生氣。”
“從小到大，朕很少呵斥你們，就是因爲你們到了朕身邊的時候，已經是懂事的年紀，朕擔心你們會有想法，會覺得朕討厭你，所以就算你們做的不好，不對，也很少呵斥。”
華音說，“母皇對我們姐妹很好，我們姐妹一直銘記於心的。”
“銘記於心？”女皇搖了搖頭，“今日的事情，紫煙，你是怎麼做的？需要朕將周圍的下人都找出來，和你對質嗎？”
紫煙臉色一白，“母皇.....”
“你自己喝退了丫鬟，小廝，闖進廳裏，對慕容淵說了什麼？”
“我......”
“你喜歡慕容淵，可他喜歡寶兒，你在明知道的情況下，做了什麼？”女皇又問。
紫煙低頭。
“身爲公主，你該知道什麼能做，什麼不能做，你的教養，你的矜貴，都去了哪裏？就算是再喜歡慕容淵，他如今是你姐夫了，你可明白？”
紫煙哭着，“可是兒臣就是喜歡他，他當初從天而降救了兒臣，兒臣從那時候就對喜歡他了。”
“若是，若是他不喜歡兒臣，那爲什麼要救兒臣，爲什麼給了兒臣希望，既然給了希望，那兒臣讓他娶了兒臣，有什麼不對？”
“他可以娶了二姐姐，那爲什麼不能娶我？那娥皇女英.....”
女皇大怒，“你給朕閉嘴！”
“提什麼娥皇女英？朕就問你，慕容淵可喜歡你？”
紫煙，“......”
“你對着一個完全不喜歡你的男人窮追不捨，死纏爛打，不丟人嗎？”
女皇這麼一說，紫煙徹底不說話了。
丟人？她也覺得丟人，但是她更想得到慕容淵，這種“想”已經超越了自尊了。
看着紫煙的樣子，一點也不想是知道自己做錯了，女皇一陣頭疼。
“你收拾一下，讓華音帶你回去吧。”
“母皇？”紫煙猛然擡頭，不可置信的看着女皇，“母皇要趕兒臣走？”
女皇皺眉，“那你還想如何？看到慕容淵你能不能當做就不認識這個人？不再有任何的小動作？”
“兒臣......”
“行了，什麼都別說了，宮宴之後，華音你陪着紫煙回去，另外傳朕的話，紫煙回去之後，閉門思過半年，不許踏出公主府半步。”
華音的臉色也微微一變，“母皇，這是不是......”
“不要再說了，做錯了事情，付出代價是應該的，紫煙做錯的也不只是這件事情，華音你該比誰都清楚的。”
這話，讓華音的臉色再變。
比誰都清楚，這話是什麼意思？
“都退下吧，來人，將紫煙公主帶回房裏，嚴加看管。”女皇吩咐完，起身離開。
走到一半時候，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了一眼，也不知道看的是紫煙還是華音，但總歸什麼都沒說。
等女皇一走，紫煙便哭了起來，“嗚嗚嗚，華音姐姐，我不想走，我若是走了，豈不是和慕容淵更沒有機會了？”
華音微微蹙眉，“紫煙，慕容家的大少爺，你就不要想了，你們......沒有可能了。”
“可是我喜歡他啊，華音姐姐，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，我不甘心啊，爲什麼李大寶就可以，爲什麼我不可以，我不介意和她一起照顧慕容淵啊！”
你不介意但是別人在意啊？這是你在不在意的問題嗎？
華音心裏有些不耐煩，尤其是被她連累，自己也要離開鳳眠回到攬月，而且攬月還有夜王在等着。
比起女皇，她更畏懼夜王，那個完全不苟言笑的男人。
“先好好休息吧，之後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。”
“華音姐姐，你要幫我，我不能就這麼走了，這麼走了，不就是認輸了嗎？我是真的喜歡慕容淵啊，我喜歡他。”
看着紫煙，華音簡直想立刻把人敲暈，這周圍還都是女皇的人，她是真的半點腦子都沒有嗎？
“紫煙，別這樣，他已經是二妹妹的男人了，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，咱們攬月也有很多青年才俊，等我們回去.....”
“我不要！除了慕容淵，我誰也不要！”紫煙氣惱，“難得我這麼喜歡一個人！”
華音也終於怒了，“紫煙，你鬧夠了沒？那是你二姐夫，你不是小孩子了，事情的輕重你不會分辨嗎？”
“姐，姐姐？”
“你若是一直這麼無理取鬧，那便是誰也幫不了你了，且你也會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，你自己好好想想，看看是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重要，還是我和母皇對你的愛護重要。”
說完，華音也起身走了，她不能再留下，不然她怕自己面對紫煙的蠢笨都是僞裝不下去了。
匆匆離開，華音回去便看到了還在自己院子等着自己的皇甫飛。
頓時皺起眉頭，“你怎麼還在這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