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音轉身,清澈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。
北逸被她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。
“倒是叫得順口啊!”容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,言語中帶着幾分陰惻惻的嘲諷。
北逸訕訕的一笑,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“總要適着習慣的,不是嗎?”
“就這麼在意從哪裏出門?”容音凝視着他,一臉嚴肅的問。
“結婚,一輩子一次的事情。我不想有任何一個環節是委屈你的。也想給你最好的。”他看着她,一本正經道。
容音重重的閉了下眼睛,又深吸一口氣,“是不是從他那裏出門,就是最好的安排?”
北逸並沒有立馬回答她,只是沉視着她。
他的雙掌捧起她的臉頰,深邃而又溫脈的眼眸望進她的瞳眸裏,緩聲道,“其實這也是你心裏想的,只是你嘴硬而已。容音,放下其實很容易的。多一個人疼你,關心你不好嗎?”
容音感覺着他掌心的溫度,望進他的墨眸裏。
在他的眼裏,她清楚的感覺到了在意與期待。
“罷了。”輕嘆一口氣,容音淡淡的說道,“你說得沒錯。放下其實也沒那麼難。你安排吧。”
北逸的脣角揚起一抹溫和的淺笑,“相信我,這樣的決定是對的。”
容音沒再說什麼,只是淡不的看他一眼。
然後欲轉身,卻是被他攔腰抱起。
“做什麼?”容音雙手環着他的脖子,沒好氣的嗔他一眼。
“夜深人靜,總是需要做一點事情來舒緩的。再說,明天就得把你送到爸那邊去了,這可是婚前我們的最後晚。自然得加把勁,不能浪費了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又平心靜氣的。
容音卻是勾起一抹妖嬈的淺笑,“想滾牀單就滾牀單嘛,還找一個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?”
北逸看着她那一張一合的脣,豔紅嬌嫵,讓他忍不住便是一口咬了下去。
這個女人,是他永遠都不想放手的,是他永遠都不會嫌膩的。
他就像是中了她的毒一般,就只想在她身上,哪怕是死也心甘情願。
容音的脣齒間,發出低低的囈呢聲。
這聲音撩撫着他,讓他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,又像是隨時都會繃斷的弦那般。
門外,沐童正準備敲門,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,那擡起的手又放心。
那一雙與北逸七分相似的眼眸,定定的望着門,足有一分鐘。
然後轉身離開。
剛走至自己的房門口,便是見着糖豆樂呵呵的朝着這邊走來。
“呀,沐童,你也還沒睡啊!”糖豆看到他,兩眼微微的眯起,隱隱的透着一抹如小狐狸般的狡黠,“正好我也睡不着啊,不如你陪我聊天啊!啊,不對!是我陪你聊天。反正看起來,你也睡不着。”
也沒等沐童說什麼,就這麼自顧自的推門進了他的房間。
沐童微怔,然後很是無奈的搖頭一笑,邁步進房間。
而糖豆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了,那一雙清澈水靈的眼眸,一眨一眨的望着天花板,自言自語着,“爲什麼總有那麼多女人想來撲我爸爸呢?明明我爸爸都已經有媽媽了,爲什麼她們還是不死心的,想來當我的後媽呢?”
沐童沒好氣的瞥她一眼,上牀,然後拿腳踢了踢躺在被子上的糖豆,“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!這是我的房間,我的牀!”
糖豆一個轉翻,直接趴躺。
雙手支於自己的下巴,將整張臉託在手裏,“哎喲,走回去很累的啊!反正你的牀也這麼大,足夠我們兩個人一起睡的啊!你分半張牀給我又沒關係。”
沐童的雙眸微微的眯了眯,似乎有一抹隱隱的危險在跳閃着。
然後卻是什麼也沒說,只是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,“雲洱阿姨沒教過你,不可以隨便爬上別人的牀?”
糖豆眨了眨眼,很是俏皮又可愛的樣子。
然後又有着幾分茫然,“你又不是別人。我們都這麼熟了,你當然是自己人了。”
“自己人?”沐童輕輕的咬着這幾個字,那老氣橫秋的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,“厲曦橙,你懂不懂自己人是什麼意思?”
厲曦橙,是糖豆的大名。
厲庭起的。
還有,她的戶口也已經轉到厲庭川名下。
現在,一家三口,已經在一本戶口本上了。
糖豆重重的點頭,“懂啊!我又不是白癡!你就是自己人啊!哎呀,你別這麼囉嗦了,你都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。”
“你剛纔什麼問題?”沐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脣角的那一抹弧度,似乎很賞心悅目。
“就是,怎麼才能把圍在我爸爸身邊的那些臭蒼蠅都趕緊走啊!”糖豆一臉嚴肅的說道,“真是的,我爸爸又不是臭雞蛋,怎麼就那麼招蒼蠅呢?”
沐童很是無奈的輕嘆一口氣,然後搖頭,“果然,我就不該對你抱太大的希望。這智商,真是……堪憂啊!明明二叔和雲洱阿姨都是那麼聰明的人,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笨女兒呢?”
“嘿!”糖豆一聽不樂意了,“騰”的一下跳起來。
站於沐童面前,雙手叉腰,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,“我生氣了,很生氣!我哪裏笨了?你竟然敢說我笨?”
沐童又是很多無奈的一搖頭,“行,你不笨!那你想到解決的辦法沒有?”
糖豆咬了咬牙,搖頭,一臉茫然的樣子,“暫時還沒有。”
沐童靠着牀背,然後朝着糖豆招了招手,“你過來,我告訴你。”
糖豆一聽,瞬間兩眼放光,咧嘴一笑,什麼也不想,便是走至他身邊,然後在他身邊坐下。
甚至毫不客氣的鑽進被子裏,身體直接與他緊挨着。
“……”
沐童的額頭掉下一大排黑線。
說你蠢,還不承認。
也不知道長大以後會不會還是這麼笨。
被別人賣了,還在幫人數錢,而且還一副覺得那錢就是她的蠢樣。
“說啊!”糖豆看着他,急急的催促着。
“蒼蠅啊,直接拍死不就行了?來一隻拍一隻,來兩隻拍一對。這麼簡單的事情,你不會做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