鬱芸被人劫走了?
容音聽到這消息,微微的一怔,擡眸朝着北逸望去。
鬱芸那天是被北逸父親帶走的,至於帶去了哪裏,齊進沒一會便是打探清楚了。
她被直接丟到了看北家祖墳了,而且還讓人把她的頭髮給剃光了。
這對於心高氣傲的鬱芸來說,便是最好的懲罰。
在北家祖墳每日懺悔,而她死後卻不得入北家祖墳。
然而現在,她卻被人給劫走了?
還有什麼人會對鬱芸有興趣?鬱芸對他們又能有什麼可用之處?
北逸放下手裏筷子,擡眸看向齊進,沉聲問,“有沒有查到,是誰劫的?”
齊進搖頭,“查不到,對方速度太快,身手也很好,而且實力不容小覷,根本就查不到一點音信。”
北逸的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,眼眸變得很是冷鬱森寒。
“知道了,你再查。”冷聲說道,然後便是沒有其他的話了。
齊進點了點頭,便是離開了。
“什麼人會對鬱芸感興趣?她現在都這樣了,還能有什麼可用價值?”容音一臉疑惑的看着北逸問。
同樣,她的眉頭亦是緊緊的擰成了一團。
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濃,千頭萬緒的,就是理不出一個門道來。
北逸倒是脣角淡淡的一勾,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,“是敵是友,反正現在也不知道。如果是敵,自然會讓人來談條件。如果是友,那我們就更不用去操心了。她這一輩子結下的仇人太多,是死是活,她自己承擔着。”
對於鬱芸,北逸一點也沒有同情感。
僅有的那麼一點對她的感情,也被她給磨平了。
現在,鬱芸與他沒有任何關係。
是死是活,看她自己的造化。
容音見他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,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。
酒店鬱芸被人重重的扔到地上。
“哎呀喂!”一聲輕呼,臉上滿滿的都是氣憤,一把揪下罩在她頭上的袋子,朝着那個扔她的人恨恨的瞪去,“你是什麼人!啊!”
“咳!”英管家低低的一聲輕咳,在看到鬱芸現在這個樣子時,實在是沒能忍住,發出一聲輕笑。
但又很快的用拳頭抵住自己的脣,儘量的不讓自己失態。
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,鬱芸會是這麼一個樣子。
頭髮被剃光,身上穿着僧袍。
這一副出家人的打扮,卻是與她身上那發出來的陰狠毒辣,一點都不相襯。
“鬱老太太,這是怎麼了?”英管家一臉平靜的看着她,沉聲問。
聞聲,鬱芸朝着英管家看去,然後眉頭擰起,“你又是誰?是你讓我把我帶到這來的?說吧,想要幹什麼?”
她的語氣,還是那般的居傲,自以爲是。
就像她還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北家執掌人一般。
然而,現在她是什麼情況,她自己不清楚嗎?
英管家的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,一臉冷漠的看着她,“我是誰,你不用知道。不過,你是誰,倒是應該自己擔心一下了。”
鬱芸的眉頭狠狠的擰起,那一雙滿是皺紋的眼眸如劍芒一般的剮着英管家。
這話,讓她很不舒服,也很不喜歡。
這幾天,對於她來說,簡直就跟地獄沒什麼兩樣。
北嘯安排的那兩個女人,一直盯着她,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刻不歇。
喫的,全都是沒有油的水煮蔬菜。
飯,每一餐,只給她小半碗。
根本就不夠她喫。
每天,她要做的事情,就是朝着北家祖墳的方向跪着,虔誠的懺悔與祈禱。
還有就是背誦抄寫《女誡》,《女德》,還有《大悲咒》。
最後,每天晚上睡覺時,北擎的那一張巨大的遺像,就那麼立在她正對面。
她一睜眸,看到的是北擎,閉眼之前看着的還是他。
對於北擎,鬱芸本來就是心存有虛。
現在卻是每天這麼與他朝夕相處,更是有一種讓她回到了年輕時候,兩人一起打天下的時光。
然而,那時候的北擎對她是那般信任與理解,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自己的後背交給她。
她同樣也可以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。
那時候,他們是彼此信任的,是沒有一絲顧忌與猜疑的戰友。
只是後來……
鬱芸看着北擎的那張照片,想得最多的便是兩人之間的相處。
但是,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反而還覺得這一切全都是北擎與鬱芳造成的。
如果不是他們倆的背叛,她又何至於對他們倆下手,她又何至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呢?
這一切全都是他們的錯。
鬱芸的心胸是很狹窄的,從來都只有她的對,沒有別人的對。
越是狹窄,她想得也就越多,然後各種疑心與猜忌越是越來越盤纏着她有腦袋。
她幾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
鬱芸雖然是做了對不起北家的事情,但在她心裏,她這輩子都是北家的人,死後自然是要進北家的祖墳。
然而現在,她身處北家祖墳的地方,卻沒有她的葬身之處。
她簡直都快要瘋了。
那種瘋,是充滿恨意的,是不甘的,是滿滿的毒怨。
她想要逃離,卻是沒有一點機會。
北嘯找的那兩個女人,竟然還是練家子。
鬱芸年輕時,是從刀尖上走過來的,身手自然不會太差。
雖說現在上了年紀了,但對付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,還是綽綽有餘的。
卻不曾想,那兩個女人,僅用一隻手,就把她給按趴了。
那一刻,鬱芸是憋屈的,被羞辱到了。
然而,此刻,她又再一次被一個陌生的人給羞辱到了。
鬱芸這一輩子,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別人的。
老了老了,卻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踩於腳底。
這讓她氣的肺都要炸開了。
英管家依舊一臉冷漠而又帶着鄙視的睨着她,那眼神讓她很想一槍斃了他。
“叫你的主子出來!”鬱芸狠狠的凌視着英管家,咬牙切齒的說道,“是敵是友,坐下來把話說清楚。縮頭縮尾的,算是個什麼東西!我鬱芸既然已經坐在這裏,就不會眨一下眼睛!”
“是嗎?不眨一下眼睛?那我倒是要試試了!”冷冽的聲音響起。
隨即一把尖銳的刀片朝着鬱芸的臉飛射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