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呢？”厲庭川沉聲問。
耿安深吸一口氣，一臉凝重，“死了。”
厲庭川擰眉，眼眸冷寂，“死了？”
耿安重重的點頭，“是，死了。沈良剛剛找到的，按時間推算，死亡時間就是你那次去幼兒園後的一兩天。”
厲庭川不說話，微垂頭，手指一下一下撫着自己的下巴，若有所思。
“誰做的？”
“暫時還沒查出來。不過做得很乾淨，沒留下一點蛛絲馬跡。”耿安正聲道。
“你安排一下，我要見呂芝梅和童泯純。”厲庭川冷聲道。
“去b市？”耿安問，“可宋小姐這邊……”
“把她們帶到這邊來。”厲庭川打斷他的話，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，“算了，這事讓北逸去做。不能讓顧厚生得到一點消息。”
耿安點頭。
這事，絕對與顧厚生脫不了干係。
“那我現在就去找北爺……”
“他有事，現在抽不出身。你去找齊進或者吳庸。”
“是，厲哥。那我現在就去。”
“嗯。”
北逸去監獄那邊已經有大半天了，卻還是沒有回來。
看來，那邊進展並不順利。
耿安正準備離開，便是見着吳庸朝着這邊匆匆走來。
“吳庸，我正好有事找你……”耿安看着他說。
“等一下。”吳庸阻止他，急步走至厲庭川身邊，一臉凝肅道，“厲哥，我剛查到，宋立新在離開之前，去找過季樹東。然後季樹東給了他一筆鉅款，一個億。”
“一億？”厲庭川擰眉。
耿安亦是喫驚不少。
“宋立新與季樹東好像沒什麼生意來往吧？一億？這可不是個小數目。”耿安一臉不解的說着。
“季芷妗呢？”厲庭川問。
“北爺讓季樹東給接回去了。”
“什麼時候？”
“昨天下午。”
“那邊沒派人盯着？”
“有。”
“這一天有什麼異常？”
“沒有任何異常。”吳庸說道，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，“今天有個護士進過季家，應該是給季芷妗檢查的。除此之外，沒有任何外人進去。季家的電話全部監聽着，沒有任何可疑的。”
厲庭川思索着，“去查一下那個護士。”
“是，厲哥！”
“耿安，剛纔的事情，你跟他說。”厲庭川說完，重新回到病房。
“厲哥要你跟我說什麼？”吳庸問。
“讓你安排一下，跟我去b市帶兩個人過來。”
“誰？”
“呂芝梅，童泯純。還有，這事不能讓顧厚生聽到一點消息。”
吳庸點頭，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……
容音看着厲庭川，脣角勾着一抹不屑的冷笑。
其實她挺可憐厲庭川的，雲洱爲他做了那麼多，他卻到現在才一點一點的意識到，纔開始去查。
“不想說的話，我不會逼你。”厲庭川的視線落在宋雲洱身上，雙手握着宋雲洱的右手，指腹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手背，對着容音不緊不慢道。
他並沒有看一眼容音，就連眼角也不曾離開一下宋雲洱的臉頰。
已經一天過去了，她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。
而北逸那邊，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回來。
“容音，不管怎麼樣。我謝謝你這些年來對她的照顧。”厲庭川緩聲說道。
“呵！”容音冷笑，“謝謝我對雲洱的照顧？厲庭川，你覺得，她需要的是我的照顧嗎？你知道那五年，她是怎麼過來的嗎？你又知道，那五年，她都經厲了什麼嗎？”
厲庭川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一下的抽痛着。
“你如果想說，那你告訴我。如果不想說，沒關係。我會查到的。我會知道的一清二楚。曾經傷害過她的人，我一個都不會放過。”厲庭川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“傷害她的人？”容音冷冷的咬着這幾個字，“傷害她最深的那個人，是你厲庭川！”
厲庭川深吸一口氣，握着宋雲洱的手微微的怔頓了一下。
“厲庭川，當你查清楚，知道一切的時候。我想，你最想殺死的那個人，是你自己！”容音恨恨的瞪他一眼，然後又看一眼病牀上的宋雲洱，邁步離開。
“其實……”剛走至門口處，手握着門把手，對着厲庭川冷聲道，“雲洱不醒來也是一件好事。至少不用再面對你，面對這一切令她傷心的事情。”
說完，開門，離開。
厲庭川重重的閉上眼睛。
容音的話，在他耳邊響着。
傷害她最深的那個人，是你厲庭川！
當你查清楚，知道一切的時候，你最想殺死的那個人，是你自己！
睜眸，那一雙眼眸一片冷寂森冽，如同兩把利刀，迸射出熊熊的怒光。
然而卻又在看向宋雲洱時，變得柔情萬分。
“洱寶，是這樣嗎？”他輕撫着宋雲洱的手背，然後一手撫上她的額頭，輕聲自語着，“洱寶，你都爲我做了什麼？嗯？爲什麼不告訴我？還一直瞞着我？洱寶，你不想醒來，是不願意看到我嗎？我……真的傷你有如此之深嗎？”
宋雲洱的臉色，相比昨天，已經好了很多。
至少已經有血色了。
反而厲庭川的臉色，還是蒼白的。
他的傷不輕，然而他卻不願意歇着，非陪着宋雲洱，坐在她身邊。
還有就是事情，一件接着一件的處理着。
又怎麼可能會好呢？
貝爽推門進來，手裏拿着藥盒。
“我給雲洱換一下藥，順便給她擦一下身子。”貝爽看着厲庭川說道。
“換藥就行了，其他的我會做。”厲庭川冷聲說道。
貝爽看着他，深吸一口氣，“厲總，你現在也是傷患。你的傷，不比雲洱好到哪裏去。”
“我自己的身體，我有數……”
“厲總！”貝爽打斷他的話，一臉冷沉的說道，“你覺得這樣是對雲洱好嗎？是在補償還是自虐呢？你覺得，這樣是雲洱想要的嗎？別到時候雲洱醒來了，你又倒下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雲洱一定希望醒來時，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你。”貝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，“所以，請你珍惜一點自己的身體行嗎？”
病牀上，宋雲洱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。
“洱寶！”
“雲洱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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