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淄手裏拿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，一手拽着季芷妗的左手，刀毫不猶豫的扎進她的手腕裏。
殷紅的血汩汩而出，染紅了她的衣袖，亦染紅了地上純白色的高級地毯。
而厲庭川面不改色的坐在沙發上，手裏夾着一支菸，慢條斯理的抽着。
那看着季芷妗的眼神是冷冽的，寒鷙的，沒有一點情感可言，就如同那地獄裏的閻王一般，渾身上下都是透着冷。
那一把刀還直直的插在季芷妗的手腕處，程淄並沒有拿出來的意思。
季芷妗的臉色一片慘白，雙脣發青發紫沒有一點血色。
整個人瑟瑟發抖着，恐懼而又充滿害怕又帶着幾分可憐的看着厲庭川，“庭……厲總，爲什麼？”
她終於改口了，不再喚他庭川，而是厲總。
只是心裏的不甘卻是那麼的濃重，就像一條一條盤繞的蛇，盤着她的整個人，將她吞噬着，怒火更是在她的心裏燃燒着。
突然間，程淄一把將那插在她手腕處的刀拔出。
“啊！”季芷妗又是一聲痛苦的尖叫，右手趕緊緊緊的捂住左手手腕。
只是那痛意卻是漫延着全身，鑽心的。
手心裏，全都是暖暖的，滑滑的血。
厲庭川依然坐在沙發上，又抽完了一支菸，重新點燃一支。
他就像一個居高桀驁的王者，瞰俯着了了衆生。
這一刻，季芷妗只覺得，她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裏。
只要他一不高興，隨時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。
這一刻，季芷妗心裏的慌與恐，是那麼的明顯。
比起厲埕至凌晨時對她的威脅，這一刻讓她更加害怕。
她不怕厲埕致會對她下狠手弄死她，但是卻相信厲庭川若是一旦發狠，那她就一定沒有活路。
這是六年來，季芷妗第一次在厲庭川的眼裏看到了殺意，是那種隨時會弄死她的無情。
季芷妗怕了，整個人瑟瑟發抖着。
哪怕之前厲庭川也曾動過怒，警告過她，甚至都把她媽給弄進牢裏了。
但是卻從來沒有動過殺意。
然而此刻，他眼眸裏的殺氣是那麼的明顯。
似乎，在他眼裏，她不過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而已，而不是那個這五年多來，他心存愧疚與責任，一心想要彌補的人。
季芷妗的眼裏，流下兩行痛苦而又害怕的眼淚，就那麼可憐又無辜還帶着幾分委屈的看着厲庭川。
但，厲庭川是冷情的，他的心就像是鐵做的一樣，對此沒有任何感覺。
“我說過不止一次，別再去碰宋雲洱！”厲庭川終於出聲，聲音是那麼的冷漠，但是每一個字卻像是一把刀，狠狠的扎進季芷妗的心裏，“既然你覺得我的話無關緊要，那我現在讓你知道，我的底線！”
“呵！呵呵！”季芷妗笑了，卻是笑的那般蒼涼又無助，那看着厲庭川的眼眸是那樣的充滿痛苦，“所以，你現在是在爲宋雲洱出氣？爲什麼？爲什麼！”
季芷妗大吼，她的眼眸一片赤紅，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起來，“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，一次又一次的把你的真心踩於腳下。你爲什麼還這麼在意她？爲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對你的好？”
“五年，我在你身邊默默的守候着，全心全意的對你好！難道還比不過她與你之間的那些虛情假意嗎？庭川，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！如果宋雲洱是真心對你好，我心甘情願的祝福你們，我不會去找她麻煩。可她不是！”
“她怎麼對我，是她的事情！”厲庭川涼涼的瞥着她，漫不經心的說道，“我怎麼對她是我的事情，但是別人不行！”
季芷妗深吸一口氣，臉上的苦澀幾乎將她整個人吞噬淹沒。
那種不甘，憤怨，油然而起，幾乎將她整個人燃燒。
“是！你說得沒錯！所以，你在知道我去找她後，就來質問我，替她出氣。”季芷妗滿是痛苦的看着厲庭川，“可是，你知不知道，她是怎麼對我的！”
說着，一把將手套扯下，露出一大截手腕。
手腕上，除了此刻被程淄用刀扎出來的這個口子外，還纏着一圈紗布。
季芷妗用力的將紗布扯掉，將手往厲庭川面前一擡，恨恨的說道，“你看清楚了，這就是我去找她的代價！”
那裏，還有一條刺穿手腕的傷口。
與程淄刺出來的這一條僅距五公分而已。
傷口還沒結痂，也沒有經過專業的處理，口子還裂着，甚至都還能看到裏面那森森的白骨。
再加之此刻程淄刺出來的這一道口子，季芷妗的手已然無法直視。
這一手，已然徹底的廢了。
“到底是我傷害她，還是她在傷害我？”季芷妗雙眸噙着淚，痛苦中帶着一股恨意，直直的望進厲庭川的眼眸裏，有着質問。
厲庭川卻是一臉淡漠的看着她，就像是沒有看到她眼眸裏迸射出來的恨意一般。
然後不緊不慢的從沙發上站起，涼涼的瞥着季芷妗，“不論你手上的傷是否她弄出來的，你都不該去找她！”
季芷妗狠狠的深吸一口氣，“我每一次去找她，都是爲你抱不平！她憑什麼說回到你身邊就回到你身邊，說離開你就離開你？她到底把你當什麼？招之即來，揮之即去？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……”
“我說了，這是我的事情！”厲庭川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，語氣變得更加冷鬱陰森，“無須你操心！”
“呵！”季芷妗再一次笑了，卻是笑的眼淚都出來了，眼眸裏滿滿的都是無奈，“我懂了。你放心，以後再也不會了。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，不管我做得再多再好，終究都比不過她宋雲洱。”
“別說我一次兩次爲你失去清白，就算我爲你丟了性命，是不是在你看來，也不過只是活該兩個字？”季芷妗直直的盯着他，一副非要得到他肯定答案的倔強樣子。
“是！”厲庭川毫不猶豫的說道，然後邁步朝着門口走去，丟下一句話，“所以，以後別多管閒事！她身上的傷，我會加倍在你身上要回來！”
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