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庭川並沒有馬上出聲，而是往椅背上一靠，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敲着椅扶，發出很有節奏的聲音。
程淄繼續說道，“宋小姐出酒店後，季小姐是與宋小姐一起上的公交車，兩站路後，兩人一起下車。坐進一輛雷克薩斯。然後車子朝着小何鎮方向的山路駛去。再回來就只有宋小姐一人。”
“車呢？”厲庭川冷聲問，手裏已經點了一支菸。
那一雙眼眸充滿了冷冽與森寒。
程淄將一張照片遞給他，“車是這個男人開的，我已經查過了。是玉婉兒的人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季芷妗與玉婉兒合作了。”厲庭川的聲音很平靜，然而卻是透着一抹滲人的肅殺。
“基本可以這麼說。”程淄正聲道。
厲庭川靠在椅背上，一口一口的抽着煙，抽完一支接着又抽一支。
程淄看着，都覺得心疼。
“厲哥，”程淄輕聲試探性的說道，“保少說，你最好少抽點菸。”
厲庭川並沒有應聲，繼續抽着，直至抽了五支，才緩聲說道，“資料放下，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好！”程淄放下手裏的資料轉身離開。
厲庭川拿過資料，一頁一頁的看着，越看臉色越差，最後幾乎是一片冷沉到肅白。
資料被他直接丟在桌子上，靠着椅背，若有所思。
兩分鐘後，拿過手機，撥了一個號碼。
“二哥。”保臻接起電話。
“你之前跟我說，玉婉兒流產了？”厲庭川冷聲問。
“啊，對！流產了。”保臻微微的怔了一下，“你不是說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的嗎？怎麼現在又問了。不過，我已經把這事告訴玉坤了。估計顧厚生現在應該是沒空……”
“怎麼流產的？”厲庭川打斷他的話，凌聲沉問。
“啊？”保臻一臉疑惑，“你給我點時間，我問一下。”
“十分鐘後給我電話。”厲庭川說完，直接掛了電話。
保臻拿着手機，聽着裏面傳來的忙音，一臉愕然。
“十分鐘！厲老二，你丫把我當是電腦資料庫啊！搜索查找一下就行的啊！”
話雖是這麼嘀咕着，不過也不敢有所懈怠，趕緊打電話。
厲庭川把玩着手機，眼眸一片冷沉陰鷙，然後又撥了一個號碼。
“厲哥。”耳邊傳來很是恭敬的聲音。
“宋雲洱明天如果還不來上班，起訴她。”厲庭川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“是，厲哥！”萬自揚應着，“我一會就給她打電話。厲哥……”
他的語氣欲言又止，似乎有着試探的成份。
“說！”厲庭川的語氣中有着幾分不悅。
“厲哥，公司有個女員工，跟宋小姐的關係還算不錯。之前她們倆在同一家公司呆過一段時間。我想着，要不先讓她去勸勸宋小姐？”
“這些事情，你看着辦就行了。總之，她的離職不批，就算是等死，也給我死在爾玉！”厲庭川說完，直接質掛了電話。
臉上的表情是陰沉的，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際那般，給人一種烏雲密佈的感覺。
十分鐘後，保臻的電話準時打過來。
“說！”厲庭川接起電話。
“二哥，玉婉兒是因爲吃了墮胎藥才流產的。”保臻的語氣很嚴肅，“我還查到，玉婉兒在出事之前，和孫芳芳的男人接觸過。當然，孫芳芳也在現場。我估計着，那墮胎藥十有八九是顧厚生下的。”
“你安排人，告訴她，是顧厚生親手弄沒了她肚子裏的孩子。”厲庭川冷冷的說道，語氣中是帶着命令的。
“二哥，你確定在這麼做？”保臻不是很確定的問。
“怎麼，不行？”厲庭川反問。
保臻點頭，“行！我現在就去安排。”
厲庭川掛了電話，腦子裏浮現的全都是宋雲洱暈倒時那一身的無助，可憐，狼狽與柔弱。
看着她手腕上的傷口，以及臉頰，手背上的劃傷，厲庭川那一刻的心，幾乎糾成一團。
特別是手腕上的傷，一看就知道是被刀扎出來的。
這讓他不禁想到宋雲洱那次在看守所，被人用牙刷刺傷的事情。
宋雲洱本就瘦，那一把牙刷，差一點就將她的小腹刺穿。
她不是和顧厚生在一起了嗎？爲什麼還是會受這樣的傷？
猛的想到一件事情，拿起手機撥打程淄的號碼。
“厲哥！”程淄很快接起電話，語氣永遠都是充滿恭敬的。
“玉婉兒和顧厚生的關係查到沒有？”厲庭川冷聲問。
“查到了。”程淄應答，“我剛纔忘記跟你說了。他們兩個已經領證了。”
“領證？”厲庭川微怔，這個答案明顯出乎他的意料。
所以，顧厚生這是有老婆的情況下，還想染指宋雲洱，佔有她？
宋雲洱，你是否知道顧厚生已經跟玉婉兒領證了？
“對，十天前領的證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厲庭川點頭，語氣還是淡淡的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“厲哥，宋小姐……”程淄欲言又止。
“說！”厲庭川的語氣中有着命令。
“宋小姐的女兒，被嚴弈輝母親給搶走了。還有，嚴弈輝的母親已經搬家了，阻止了宋小姐與毛豆之間的接觸。”程淄很是肅穆的說道。
厲庭川的臉色微微一沉，眉頭緊了緊，眼眸亦是變得一片冷鬱陰森，“知道了。”
然後沒再說什麼，掛了電話。
宋雲洱，你到底想幹什麼？啊！
厲庭川狠狠的盯着那一份關於這兩天對宋雲洱的調查資料，眼眸裏一片陰鷙，甚至是充滿的殺氣的。
……
醫院玉婉兒躺在病牀上，臉色還是很蒼白，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。
顧厚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，膝蓋上擺着一部手提，正看着一些重要資料。
手機響起。
“喂。”顧厚生接起電話，並沒有離開病房，而是直接當着玉婉兒的面接的。
然後只見他的臉色瞬間冷黑，“我知道了，現在過來。”
合上手提，也沒跟玉婉兒說什麼，徑自離開。
玉婉兒看着那合上的門，眼眸變得很是複雜。
病房門再一次推開，有人進來。
“玉小姐。”陳光復噙着一抹諂媚的淺笑朝着玉婉兒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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