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雲洱小心翼翼的問，臉上的表情是有些期待的。
厲庭川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，只是冷冷的丟了一句給她，“沒有如果！”
然後就沒有下文了。
宋雲洱輕嘆一口氣，沒再說什麼，默默的推着他的輪椅朝着車子走去。
是啊，確實沒有如果。
這個問題，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問了。
上次他的回答是“可惜她不是！”
宋雲洱到醫院的時候，正好在醫院門口遇到季芷妗。
季芷妗的眼眶微腫，似乎是哭過的樣子。
在看到宋雲洱時，季芷妗微微的怔了一下，特別是看到宋雲洱推着厲庭川的輪椅。
季芷妗的視線從宋雲洱的身上移到厲庭川身上，就這麼靜靜的看着，眼神很複雜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晦暗。
厲庭川倒是沒多看她，對着宋雲洱沉聲道，“還不走？”
似乎有一種將季芷妗當成透明人的意思。
見此，季芷妗的雙手緊緊的握了一下，臉上的表情顯的有些委屈又可憐。
宋雲洱推着輪椅朝着大門走去，徑自越過季芷妗的身邊。
“庭川，我打算給糖豆轉院。”季芷妗對着兩人的背影沉聲說道。
語氣中帶着隱隱的威脅。
“季芷妗，你瘋了！”宋雲洱猛的轉身，一臉憤怒的瞪着季芷妗，“糖豆纔剛剛醒過來，她現在還在重症病房。你給她轉院？你有沒有考慮過糖豆的安全？”
季芷妗抿脣一笑，笑容中帶着幾分詭異，然後視線再一次從他她的身上轉到厲庭川身上，笑盈盈的說道，“庭川，這些年來，我和糖豆麻煩你太多了。糖豆對你的依賴也過深了，我們不能總是這麼依賴着你。你以後會有自己的家，會有自己的孩子。”
邊說邊意味深長的瞥一眼宋雲洱，表情顯沉重，“糖豆不是你的責任，也不是你的負擔。這五年來，你對我們的照顧已經夠多了。我不想因爲我和糖豆而讓別人對此所有誤會，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。”
“糖豆是我的女兒，就算剛開的時候，我對她是拒絕的，但既然我選擇把她生下了，我就對她有這個責任和義務。她只是我的責任和義務，而不是你的。昨天晚上到現在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。爲了不再拖累你，不再增加你的負擔，我決定給糖豆轉院。”
說完之後，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厲庭川，眼眸裏有着抹不去的深沉與威脅。
因爲她很清楚，宋雲洱對糖豆的感情，她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。
血緣這種東西，真的是很難說得清楚的啊！
明明糖豆跟宋雲洱之間，這五年來從來沒有見過一次，可她就是這麼喜歡宋雲洱，甚至都超過了她這個“親媽”。
她不可能再繼續縱容着糖豆與宋雲洱之間感情加深的，到最後糖豆連她這個“親媽”都不要了。
確切來說，糖豆現在不就已經做出選擇了嗎？
既然如此，那就只能她主動出擊，把主動權捏在手裏。
“不行！”宋雲洱毫不猶豫的否決，“你就算要給糖豆轉院，也得等糖豆的情況好轉。季芷妗，糖豆是你的女兒，她不是你手裏的一個工具！”
“宋雲洱，糖豆是我的女兒！”季芷妗面無表情的看着她，一字一頓沉聲說道，“我有權決定她的任何事情！”
“你決定了？”厲庭川出聲，沉冷的眼眸如鷹一般直視着季芷妗。
不過短短的四個字，卻是給人一種沉重凌肅又威嚴的感覺。
他就如同那帝王一般，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，又或者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，都給人一種無法反抗與拒絕，只想臣服於他腳下的感覺。
季芷妗有些癡迷的看着厲庭川，剛要出聲，卻被厲庭川搶先一步。
“既然已經決定了，那我不攔着！”他的聲音冷漠的沒有一點情感，語氣沒有一點波動。
“厲庭川……”宋雲洱急急的喚着他的名字，是想要阻止的。
“她說得沒錯，糖豆是她的女兒，我們無要干涉。她可以決定糖豆的任何事情。”厲庭川擡眸看着宋雲洱，一臉沉寂的說道，未了又加了一句，“你現在要管的人，只有我一個！”
“你現在要管的人，只有我一個！”
這句話，就像是一記重錘，重重的悶擊在季芷妗的心頭，讓她有一種幾乎窒息而亡的感覺。
他們之間，竟然進展到此了嗎？
厲庭川這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，大到季芷妗都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。
她只覺得頭昏昏脹脹的，腦袋是空白的，除了不停的迴響着這句話，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。
厲庭川的聲音再次響起，“以後，我不會再管你和糖豆的任何事情。還有，你放心，我不會讓保臻取消跟季家的合作，這是我欠你的。”
欠她的？
季芷妗的微子隱隱的顫了一下，臉色變的慘白如紙。
所以，在他看來，讓保臻保持着與季家的合作，已經算是還清了欠她的？
還有，他說什麼？
他說，以後都不會再管她和糖豆的事情？
不！
季芷妗瞪大了雙眸，滿滿驚恐的看着厲庭川。
這不是她想要的，她只是想用糖豆來握住主動權，讓厲庭川對她的愧疚重回。
可是，爲什麼會是這樣的？
她整整想了一個晚上，本以爲這是對宋雲洱最好的打擊，卻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？
可是，說出去的話，就像是潑出去的水。
她，還怎麼收回？
宋雲洱看着季芷妗那蒼白的臉色，突然之間似是明白過來了。
季芷妗，她本來只是再一次想拿糖豆當棋子，以來威脅厲庭川的吧？
卻沒想到，厲庭川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啊，直接就這麼答應了？
季芷妗，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！
她現在一定是在後悔吧，後悔說要給糖豆轉院吧？
“出於當初，我對你的虧欠，以及這些年來對糖豆的感情，在你給她轉院之前，我去看她最後一次。從此之後，你們的事情，與我不再有關係。”厲庭川看着季芷妗，不緊不慢的冷聲說道。
對她的虧欠，對糖豆的感情？
季芷妗往後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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