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站於一旁一聲不吭的程淄,在聽到她的這話以及看着她的動作時,默默的倒吸了一口氣。
敢這麼說厲哥的人,除了宋小姐沒有第二個人了。
季芷妗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蹲於厲庭川面前,看着宋雲洱指責着厲庭川。
而厲庭川竟然沒有動怒發火,就這麼由着宋雲洱罵着他。
甚至在他的脣角還隱隱看到一抹若有似無的寵溺與縱容的淺笑。
季芷妗深吸一口氣,她知道,她是徹底的輸了,輸給了宋雲洱。
六年,在這六年裏,她做了這麼多,依然還是不敵宋雲洱,輸得一敗塗地,輸的慘不忍睹。
到底在厲庭川的心裏,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宋雲洱。
哪怕宋雲洱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,甚至爲別的男人生下了一個野種。
但在厲庭川眼裏心裏,一個宋雲洱就遠遠超過了所有。
只要宋雲洱願意在他身邊,他可以完全不計較她之前發生的一切。
庭川,宋雲洱對你來說,就真的這麼重要嗎?
你爲什麼就不能看到我的好,我對你的愛啊!
季芷妗深吸一口氣,緩緩的站起,露出一抹苦澀的帶着自嘲的冷笑,“呵!我懂了,我懂了!對不起,是我高估自己了。庭川,你放心,從這一刻起,我不會再來纏着你了。我不一定能收回我的心,但是我保證,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,讓你心煩了!”
她的身子往後退着步,就像是看透了一切,絕望的就像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芒。
厲庭川不說話,也沒有去看季芷妗,他的視線就這麼直直的落在宋雲洱身上,似乎是在她身上探尋着什麼。
季芷妗在他的眼裏,就像是透明的一樣。
這樣的忽視,再一次打擊着季芷妗,讓她心如死灰又很不甘心,但卻又無可奈何。
她不停的往後退着步,直至身子再一次撞到牆壁退無可退,這才停下腳步。
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的悽慘又蒼涼,甚至是無助的。
“芷妗!”厲庭川終於出聲,只是聲音平靜淡漠,沒有一絲情感。
季芷妗看着他,那一雙眼眸,就像是失去了光澤與焦距,呆滯又木然的看着他。
宋雲洱在聽到他這般“親暱”的喚着季芷妗時,猛的朝着他瞪射過去,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的質責。
厲庭川伸手握住她的手,將她的手包於掌心內。
她的手有些涼,厲庭川握着,只覺得心疼。
宋雲洱被他握着雙手,暖暖的溫度包裹着她,讓她頓感舒適又安心。
就像是安全的抵達了一個避風港一般,讓她可以徹底的放鬆心情,在這安心休息。
甚至於,他的指腹還在她的掌心處,輕輕的撓爬了幾下。
似乎是在警告,但其實更像是在撩情。
宋雲洱的眼眸裏浮起一抹驚愕。
這個男人……他是腦子進水了吧?
然後是狠狠的剮嗔他一眼。
只是這些看在季芷妗的眼裏,卻是那麼的刺眼又扎心。
恨,再一次從腳底油然升起,就像是一才煙霧一般,越來越大,越來越散。
“糖豆這次的事情,我要負最大的責任。”厲庭川沉聲說道。
季芷妗不說話,只是一臉涼漠的看着他,帶着失望與苦澀。
“你放心,糖豆的一切費用,全由我承擔。直至她徹底康復。”厲庭川看着季芷妗一臉肅穆的說道。
他的手一直都是緊握着宋雲洱的,就好似宋雲洱是他的心肝寶貝,只要他一鬆手,她便會離他而去。
對於厲庭川來說,最痛苦的事情,莫過於宋雲洱的離開。
季芷妗笑了,卻是笑的有些瘋狂,卻又帶着幾分苦澀的自嘲。
她的眼眶裏含着淚光,看着厲庭川的眼眸是淒涼苦楚又晦暗的,“庭川,你覺得我是缺錢嗎?”
厲庭川的眼眸沉了幾分,深邃冷寂的厲眸直直的盯着她,冷冷的說道,“不缺嗎?既然不缺錢,那我讓保臻取消了與季家的合作,我想對你們也沒什麼大的影響。”
聽着這話,季芷妗猛的一個冷顫,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厲庭川。
那種表情,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一般,又像是在看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。
厲庭川啊!
這個她從看到的第一眼起,就深深迷戀上,愛上的男人。
她用心苦戀了六年的男人,她費盡一切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,卻在這一刻,用這樣的方式在威脅她,逼迫她。
季芷妗怎麼都不敢相信,厲庭川竟然會這般對她。
從五年前,宋雲洱離開的那一刻起,她一直深信着,總有一天,她會得到厲庭川,會得到他的人,也能捂暖他的心。
不是都說,人心都是肉長的。
你給他捂得時間久了,自然而然能把他的心捂暖,捂化的嗎?
可是,爲什麼厲庭川的心,卻是如鐵一般的硬冷,怎麼都捂不暖,捂不化啊!
明明他們之間這些年來相處的都很好的,就像是一家人一樣。
他很疼糖豆,也很信任她,甚至可以說是寵着她的。
然而,這一切卻隨着宋雲洱的回來,嘎然而止了!
季芷妗是不甘心的,是不情願的。
她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,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的地步,卻被宋雲洱給毀了。
“庭川,爲什麼?”季芷妗用着絕望的眼神看着他,聲音低落失啞,透着幾分蒼涼,“爲什麼要這麼對我?我愛你錯了嗎?”
厲庭川沒有回答她,只是對着程淄沉聲道,“告訴保臻,如果糖豆有個三長兩短,他的醫院也不用再開了。”
“是,厲哥!”程淄應聲。
“給季小姐安排一個房間,讓她陪着糖豆。”
“是,厲哥!”
一聲“季小姐”徹底將他與季芷妗之間的關係拉開拉遠了。
季芷妗甚至都還沒得及說什麼,厲庭川便是拉着宋雲洱的手,另一手轉着輪椅離開。
然後只見宋雲洱很快便是推起他的輪椅,兩人不過瞬間的功夫便是消失在她的視線裏。
“啊!”季芷妗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,然後跑着離開。
她不知道跑了多久,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。
停下,拿出手機,撥了一個號碼,“喂,我要宋雲洱死!”
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