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幾乎是一路小跑着進連傾雪的房間。
在聽到她的尖叫聲時,一整顆心都提了起來。
在她的潛意識裏,本能的以爲是連傾雪小產了。
到房間的時候,老太太大口大口的喘着氣,胸口猛烈的起伏着,臉上全都是汗,那一張佈滿皺紋的臉,自然是慘白慘白的,看上去很是恐怖嚇人。
“怎麼了?怎麼……傾雪,你……”老太太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連傾雪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這……哪裏還有連傾雪的樣子。
眼前的這個人,整張臉全都是一顆一顆的紅疹,而且整張臉還腫得跟個豬頭似的。
那一雙眼睛都已經只剩下一條小小的縫了,完全沒有半點連傾雪以前樣子。
如果不是她在自己的房間裏,如果這裏不是北宅,就她此刻的這個樣子,沒有認得出來,這個人是連傾雪。
連傾雪站於試衣鏡着,看着鏡子裏的自己,那一張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,已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了。
那一雙只剩下一條細縫的眼,亦是看不出一點表情。
整個人瑟瑟的發抖着,猛的搖頭,嘴裏輕聲自呢着,“這不是我,這不是我!”
不出聲還好,一出聲,再一次嚇到了她自己和老太太。
這聲音……
粗啞的跟個破罐子一樣,簡直無法入耳。
“啊——!”連傾雪再一次大叫起來,只是聲音卻是越來越粗啞。
“來人,來人!”老太太急急的叫着。
“不要,不要!”連傾雪搖頭,雙手捂着自己的頭。
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個樣子的她。
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,她的臉竟然是腫成了一個豬頭。
傭人聞聲已經進來,一臉恭敬的看着老太太,“老夫人,有什麼吩咐?”
“備車,去醫院!去醫院!”老太太沉聲說道。
“是,是!”傭人應聲,急急的離開。
老太太走至連傾雪身邊,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,“傾雪啊,不怕,奶奶在,不會有事的。我們馬上去醫院,不會有事的。不怕,不擔心!奶奶在,不會讓你有事的!”
連傾雪只覺得臉頰很癢,本能的伸手去抓,卻是被老太太一把抓住制止,“不能抓,不能抓!忍忍,忍忍!”
“奶奶……”連傾雪發出很痛苦又壓抑的聲音。
只是,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粗啞。
此刻,已經都快有些發不出聲音來了。
“走,我們去醫院!”老太太扶着連傾雪,準備出門。
連傾雪不想這個樣子被人看到,趕緊從櫃子裏拿過一條披肩,將自己的整個頭,除了眼睛之外,全部包住。
貝氏中醫院
貝爽看着連傾雪,眉頭擰了一下,“這幾天喫過什麼,臉上用過什麼化妝品?去過什麼地方?”
連傾雪搖頭,想要說話,卻是發現已經說不出話了。
“前天出院的,一直在家裏呆着,哪也沒去。”老太太替連傾雪說着,“喫的,用的,穿的,還是和以前一樣。化妝品……”
老太太有些猶豫,轉頭看向連傾雪,“傾雪,是不是有用化妝品?”
連傾雪點頭又搖頭,想說什麼,卻雙說不出什麼來。
“做個血液檢查,還有皮膚組織檢查。”貝爽搖了搖頭,看着連傾雪,然後又問老太太,“住院觀察兩天。”
“好的,好的!”老太太連連點頭,吩咐傭人去辦住院手續。
“貝醫生,這好端端的,怎麼會這樣的?”老太太看着貝爽,一臉緊張的問。
“初步看來,應該是過敏。”貝爽一臉嚴肅道,“具體結果還是等化驗結果出來。”
“過敏?她也沒喫什麼啊?怎麼就過敏了呢?還連聲音也說不出了?”老太太滿是疑惑。
“還是仔細想想,這兩天都有沒有接觸過特別的東西。”
老太太想了半天,也想不出什麼來。
畢竟,自從連傾雪懷孕之後,任何事情,都是非常小心的。
喫穿用度,沒有敢有一絲懈怠。
這孩子可是北家的祖宗,是北家的繼承人。
誰敢有一絲大意。
“老夫人……”跟在連傾雪身邊貼身照顧她的女傭,突然間一臉戰戰兢兢的看着老太太,用着略有些驚恐的語氣說,“少奶奶,昨……昨天,抱過球球。”
球球,是連傾雪養的一隻柴犬。
“你瘋了!”老太太一聽,用着陰狠森毒的眼神狠狠的盯着傭人,“我說過多少次了!傾雪現在懷孕,貓狗絕不能碰!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?啊!給我扔了!”
連傾雪一把拉住老太太,搖頭,意思是不要扔。
老太太氣的胸口猛烈起伏着。
化驗結果出來,就是過敏。
“喫西藥,還是喝中藥?”貝爽看着老太太問。
“中藥!”老太太毫不猶豫的回答,“醫生,必須對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一點傷害。”
“嗯,”貝爽點頭。
連傾雪去病房的時候,怎麼都沒想到,在電梯門口會遇到熟人——保臻。
如果不是北老太太陪着,說實話,保臻真是沒認出來這個豬頭是連傾雪。
連傾雪在看到保臻的那一瞬間,本能的將頭垂得很低,整個人往老太太身後躲去。
“連傾雪?”保臻笑盈盈的喚着她,臉上的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。
“保臻,你想幹什麼!”老太太如老母雞一樣的護着連傾雪,狠狠的瞪着保臻。
保臻臉上的笑容更大了,“怎麼這麼慘?來來來,看我這邊!”
說着,手裏已經拿好手機,對準着連傾雪。
連傾雪還沒反應過來,只聽到“咔嚓”一聲響。
“嗯,這麼經典的照片,我得跟北老大分享一下!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啊!”保臻“嘖嘖”讚歎着。
“唔……唔……”連傾雪叫着,想要來搶保臻的手機。
“保臻,我命令你,把照片刪了!”老太太惡狠狠的瞪着保臻。
保臻直接將鏡頭對準她,又是一張,“嗯,只跟北老大分享不夠,跟得全國人民分享!”
說完,大搖大擺離開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連傾雪很喫力的叫着。
然,保臻已經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裏。
朱君蘭正用鑰匙開着出租房的門,後腦的頭髮一把被人揪住,用力往後一扯。
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