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！”
顧厚生抄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，朝着牆壁狠狠的砸去，“誰傷的！”
“表面看是雷麗如。.”求是同說道。
“表面？”顧厚生冷冷的盯着他，“實際呢？”
“查不出來。”求是同搖頭，“兇手當場自盡。”
“厲庭川他媽是怎麼照顧她的！爲什麼被讓她被刺？”顧厚生一腳踢開面前的椅子，眼眸裏滿是憤恨，“備車，去z市！”
“顧先生，只怕不行！”求是同第一次反駁顧厚生的決定。
“你說什麼？”顧厚生眯起眼眸，一臉冷冽的盯着他，“再說一遍！”
“顧先生，您就算讓我再說十遍也一樣。不行！因爲這次，宋小姐被刺，是我們間接造成的。”求是同一臉無奈的說道。
顧厚生擰眉，“你說我給邢林的那些證劇？”
求是同點頭，“對。因爲那些證劇，厲庭川對宋小姐起疑，由着邢林把宋小姐帶去警局，這纔給了季芷妗機會。”
“季芷妗！”顧厚生重重的一掌擊在桌面上。
桌子上的那些擺件，搖晃了幾下。
“你讓人時刻關注着醫院的情況，一有最新消息，立馬通知我。”
求是同點頭，“是，顧先生！還有……”
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顧厚生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“說！”顧厚生厲聲說道。
“厲庭川在宋小姐受傷的時候，並沒有在醫院，而是去了一趟b市，去見了呂芝梅。”
顧厚生深吸一口氣，“他去見呂芝梅乾什麼？”
求是同搖頭，“探不出來，那邊的人，口風緊着，一點都不鬆口。這次負責呂芝梅的人，絕對是厲庭川的人。我們的人只能查到厲庭川見了呂芝梅，而且還是帶着宋小姐的女兒。其他的，一概問不出來。我怕要是再多問的話，會讓他們起疑。”
顧厚生往椅子上坐去，眉頭深鎖，眼眸深沉，若有所思。
好半晌，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，“去把那個贗品帶過來！”
求是同點頭，“是，顧先生！我馬上讓人去把她帶過來。”
“你……腿怎麼樣？”顧厚生看着求是同那受傷的腿問。
求是同擰脣一笑，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，“小傷而已，多謝顧先生關心。”
“自己多注意點，我身邊缺不了你。”顧厚生沉聲道。
“是，顧先生！”
“顧先生！”門外傳來敲門聲，“玉小姐來了。”
顧厚生的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，眼眸裏露出一抹狠厲與凌戾。
朝着求是同使了個眼色，“你去忙自己的，讓她進來。”
“是！”
宋雲洱感覺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，就像是雙腳不着地那般，沒有安全感與真實感。
耳邊不停的響起“砰砰”的槍聲。
然後眼前一片赤紅，滿地都是血，是厲庭川的血。
她想要喊出聲，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堵住了一般，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。
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厲庭川在她面前倒下。
血，流了一地。
他的胸口，被打穿了一個洞，那殷紅的血，順着他的胸膛汩汩而下。
她想跑過去，想要去按住他的傷口。
然而，雙腿卻像是被沾住了膠水，怎麼都邁不開。
厲庭川……
宋雲洱扯着嗓子，哽着脖子喊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。
哪怕她幾乎都快喊破了喉嚨，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厲庭川躺在地上，就那麼睜着雙眸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。
那是一種死不瞑目的眼神，看着她的眼神裏，滿滿的全都是絕望，還有憤恨。
似乎是在恨她的絕情，恨她的棄他而去，恨她的……見死不救。
宋雲洱不停的搖頭，不是的，不是這樣的。
厲庭川，我喊了，我喊了，讓你不要開槍，不要開槍，你爲什麼不聽，爲什麼還要開槍。
厲庭川，我不要你死，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着。
我做了這麼多，就只是想要你好好的而已。
你爲什麼不聽話啊，爲什麼要開槍，爲什麼要死啊！
宋雲洱很努力的想要發出聲來，可她就像是一個啞巴一樣，怎麼都發不出一點聲音來。
地上的血，越來越多，就像是河流一樣，刺痛着她的眼，刺痛着她的心。
“厲庭川，季芷妗和宋雲洱，新歡和舊愛，你選哪一個！”
帶着威脅性的聲音響起，讓厲庭川在兩人之間做一個選擇。
“放了芷妗！”厲庭川的聲音響起，沒有一絲猶豫。
宋雲洱就那麼一臉平靜的看着他，腦子裏不斷的迴響着“放了芷妗，放了芷妗”。
厲庭川，原來在你心裏，到底還是季芷妗重要啊！
在生死關頭，你選擇了季芷妗。
厲庭川，我不怪你。
是我負你，傷你在先。
“不用跳，我扔你下去！”
厲庭川揪着毛豆的腳腕，將她整個人倒提，往陽臺外倒掛着。
毛豆！
宋雲洱想叫，還是叫不出聲音來。
厲庭川，你不能這麼傷害毛豆，她是你的女兒！
可，依舊還是沒有聲音。
宋雲洱急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，想要去搶過厲庭川手裏的毛豆。
然而，不僅是毛豆，就連厲庭川也不見了。
兩個人就像是沙影一般，消失在她的視線裏。
接着又是厲庭川縱身一跳，直接從他那邊的陽臺跳了過來。
然而，他卻沒有跳過來，直接從中間掉了下去。
“不要！厲庭川，不要跳！不要跳！”
宋雲洱跑過去，想要去抓住厲庭川，卻根本抓不住。
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從高樓墜下。
“啊——！”宋雲洱大叫，想也不想的，跟着就往下跳。
然而，她卻發現，自己並沒有掉下去，她的整個身子是飄浮的。
厲庭川在往下，她卻在往上，他們兩人越來越遠。
接着，她又看到毛豆推着厲庭川的輪椅，將他從椅樓上推了下去。
厲庭川連人帶輪椅，往下滾着，滿身是血。
“毛豆！他是你爸爸！”宋雲洱大叫着，朝着毛豆衝過去。
毛豆消失。
看向厲庭川，厲庭川消失。
“毛豆！他是你爸爸！”
宋雲洱猛的睜眸，卻是對是一雙熟悉的眼眸，帶着滿滿的擔憂還有……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