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,季芷妗站着,透過那一條細細的門縫,陰森森的狠狠的又恨恨的盯着屋內。
宋雲洱,你果然是回來找庭川的!你果然沒有打算放棄庭川!
她的眼眸裏,熊熊的燃燒着怒意,雙眸一片赤紅似是要着火那般。
季芷妗不知道,在這之前,除了那次酒店走廊的相遇之外,厲庭川與宋雲洱是否還見過面。
宋雲洱說沒有,但季芷妗無法相信她的話。
果然,厲庭川的心裏還有着宋雲洱。
否則,這五年來,她爲他做了這麼多,他卻一點希望都不曾給過她。
厲庭川對她很好,好的所有的人都以爲,她早晚會嫁給厲庭川。
他的身邊,除了她,沒有一個女人。
可,只有她自己知道,厲庭川對她的好,都不過出於道義與恩情,與感情無關。
季芷妗想,只要她一直守在他的身邊,一直對他好,總有一天他會接受她的。
可,她沒想到,宋雲洱會出來的這麼早。
她更沒想到,宋雲洱在厲庭川心裏的份量。
明明五年前,宋雲洱將他傷的那麼重,可厲庭川卻從來不曾有過一時一刻的忘記過她。
這五年來,他只是把宋雲洱給封藏在自己的心裏而已。
不去提這個人,並不表示,他已經忘記了這個人,而是更加深刻的記住了。
剛纔在厲氏,在厲庭川飛跑向宋雲洱的時候,季芷妗就知道,這場仗還沒打,她就輸了。
就像五年前,她根本連一絲機會也沒有。
五年前,她輸的可悲可憐。
五年後,她還是輸的慘不忍睹。
她甚至都沒有開始的機會。
病房裏,宋雲洱吻着厲庭川,而厲庭川並沒有推開她的意思,甚至可以說是十分享受宋雲洱的吻。
庭川,你真的可以一點都不在乎宋雲洱的過去嗎?真的一點的嫌棄她嗎?
我呢?我算什麼呢?
這五年來,我無怨無悔的陪伴,難道還比不過你與她半年的相處嗎?
爲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呢?
腳步聲傳來。
保臻正欲出聲叫季芷妗。
“噓!”季芷妗朝着保臻做一個噤聲的動作,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,只是將食指豎於脣前,然後朝着保臻揚起一抹溫盈的淺笑。
就好似剛纔她的臉上並沒有出現過那一抹陰狠與殺氣。
由始致終,季芷妗都是溫柔的,大方的,優雅的,端莊的,更是友好的。
就像此刻,她的臉上揚着友好的,欣慰的,心甘情願的微笑。
保臻微怔,一臉茫然的看着她。
季芷妗朝着他走去,想要拉他離開。
出於好奇,保臻朝着病房內探去一眼。
然後瞬間明白。
“別打擾到他們,我們去你辦公室談!”季芷妗快速的拉着保臻離開,笑盈盈的說道。
病房內,厲庭川的身子在宋雲洱的脣碰觸到他的脣時,猛的僵直僵硬。
眼眸微微的跳閃了兩下,然後卻是擰了擰。
她並沒有停下的意思,反而還大着膽子抵開了他的脣關,然後小心翼翼的卻又十分笨拙的尋找着他的舌尖。
厲庭川只覺得自己整個的神經在這一瞬間,都被拉緊了。
就如同那一根皮筋,被拉到了極限。
脣齒間,盡是熟悉的芳香。
而某一處,很不爭氣的便是有了反應。
“這樣……可以嗎?”宋雲洱看着他,小心翼翼的問。
她沒有接吻技巧,所有的知識,全都是五年前,他傳授於她的。
但,這五年的空缺,以及此刻的緊張,讓她根本就手足無措。
她腦子裏就只有一個念頭,必須讓厲庭川答應。
她不能再讓雲璽受罪了。
只在厲庭川答應了,雲璽自由了,她從此離開這座城市。
厲庭川冷冷的睨視着她,那一雙眼眸陰幽幽的,就如同那修羅一般。
沒有一絲情感,深沉的可怕。
渾身都散發着一抹凌寒,凌遲着宋雲洱。
這樣的眼神,在宋雲洱看來,自然是不滿意的。
宋雲洱又是深吸一口氣,重重的咽一口口水,雙手爬上他的領口。
那雙以前纖纖玉細,沒有一絲贅痕的手,現在卻是關節粗大,掌心積着厚繭,再沒有以前的精緻與漂亮。
厲庭川的視線落在宋雲洱的手上,本就冷冽的眼眸又是加重了幾分陰鷙。
宋雲洱緊張到笨拙的脫去他的西裝外套,然後又笨拙的解着他襯衫上的鈕釦。
她的手心全都汗。
儘管在五年前,這件事情,她做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。
可,現在……卻是比登天還難。
鈕釦似乎故意與她作對,她怎麼都解不開。
她那火燙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,脖子上,如火燒一般的燙。
並不是情慾的關係,而是她還在發着高燒。
笨拙的手指,不小心觸及到他脖子。
那粗糙的觸感,就像是電擊一般,將厲庭川整個的電醒。
一把拿過宋雲洱還在笨拙的解着鈕釦的手,力度很大。
宋雲洱只覺得手腕被他握的很疼,就像是隨時會將她的手腕折斷的樣子。
但,這樣的疼比起心裏的疼,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沉視着她,眸光含着嘲諷與不屑,“怎麼,他沒教過你怎麼脫男人的衣服?”
宋雲洱直視着他,緩聲說道,“有些緊張。”
“呵!”厲庭川冷笑,“緊張?見慣了大風大浪,各形各色男人的你,也會緊張?”
“嗯,”宋雲洱點頭,“畢竟你不是他們。”
“是嗎?”厲庭川嗤笑。
“女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男人,心裏總是有一份特別的情感。”宋雲洱一本正經的說。
“第一個男人?”厲庭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“你確定嗎?”
宋雲洱的心又是被重重的剮了一刀。
怎麼?
連五年前的情份也要質疑了嗎?
“如果你覺得不是,那就不是吧!”宋雲洱一臉無所謂的說道。
然後伸手開始解着自己身上病號服的鈕釦,還是笑的如陽光一般燦爛,“我脫不了你的衣服,那就脫了我自己的衣服吧。畢竟,這種事情,還是要你主動的。厲庭川,我知道,你一直……”
“宋雲洱,你憑什麼覺得,我會要一個人儘可膚的女人?”厲庭川打斷她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