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鳳兒,抓穩了。”
司空聖傑躍到身邊一處崖石,凝聚體內靈力,甩出無數冰針釘入崖壁內,將馬鞭纏在上面,慢慢往下去。
大約過了半個時辰,兩人才到底。
“阿聖,你還好吧!”
鳳淺見司空聖傑額頭似已沁出密密汗珠,一面替他擦去汗珠,心內不免擔憂。
畢竟他的身子也還欠佳,如今帶着自己從那麼高的懸崖上往下去,實在是難爲他了。
“小鳳兒,你該減肥了……”
“你嫌我重啊?!”鳳淺聽到這話,以及後悔擔心他了,“我可是懷着身孕的哪!”
“難怪覺得你比從前重了不少。”
“司空聖傑!”
鳳淺擡手作勢要揍他,司空聖傑早已利落地躲開了。
“好了,我不過是逗你玩笑一回,別當真。”司空聖傑朝上望了望,眼下天已經黑透,根本無法探查這裂谷究竟有多深。
“阿聖,我怎麼感覺這麼怪怪的……”
鳳淺已經察覺到,這谷地過於安靜了,簡直安靜得有些反常。
兩人往前走着,鳳淺忽然感覺踩到什麼東西,似乎是斷裂的枯枝,待她將手中的火摺子遞過去看時,不免倒吸一口涼氣。
哪裏是什麼枯敗的樹枝,分明是已經一截截白骨。
她又將火摺子的火苗扇大些,周遭一片,皆是已經腐化的白骨,只奇的是,並不曾聞到一絲腐屍的臭氣,這是爲何?
“小鳳兒,你且往後站些,可別沾了這煞氣。”司空聖傑擋在鳳淺身前,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人骨,“看起來有些年頭了,難怪不曾聞到什麼氣味。”
鳳淺也不由得細細查看,道:“二十年是有的了,而且這裂谷底下通風乾燥,也是一大原因吧!”
司空聖傑偏過頭來說:“旁的女子見到腐屍白骨的,早嚇得抱頭大哭了,小鳳兒還真是女中豪傑啊!”
鳳淺心裏想着,我做殺手那會兒,什麼沒見過,還會幾個死骨嚇到?
可現在並不是簡單幾具屍骨,他們往前走,越走越多,越走越密,走到後面,鳳淺都得小心下腳了。
“這些是什麼人啊?”
“應該是誤入枯鬼淵的人。”司空聖傑認出一個屍骨,那是以前靈廚工會的一個靈廚,那副屍骨旁邊擺着一塊已經沾了泥土的玉佩,上面刻着家族的圖騰,“這人從前是靈廚工會的。”
“是嗎?”鳳淺也上前來看了一眼,“如果這些人真的都是誤入枯鬼淵的話,那說明枯鬼淵和這個裂谷是相聯的。難不成從這裏,也能進入枯鬼淵?”
“先前我一直疑惑,這裏的地形四平八穩的,偏生出來一個沼澤,還有一個裂谷,這兩者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,如今倒是篤定了。”
“這裏是進入枯鬼淵的路?”
“不是。”司空聖傑搖頭,“只怕,我們已經步入枯鬼淵了。”
“是剛纔的地震……”鳳淺也似想到什麼一般,“是有人要把我們往枯鬼淵裏逼。”
不然何以解釋,二人才剛跌進谷裏,那陣地動便消失了。
幸而司空聖傑當即選擇往裂谷底下去,而非往上爬,否則不知上面,究竟有什麼危險等着二人。
“沒辦法,既然都進來了,只能先去和阿徹他們匯合,再做理論吧!”
兩人越往前走,一股陰懨之氣愈加濃重,鳳淺忍不住皺眉,道:“阿聖,爲什麼我感覺,心裏很難過,像……”
這時,忽刮過一陣猛烈的陰風,司空聖傑下意識將鳳淺擋在身後,擡眼望去,周遭開始亮起幽光。
綠瑩瑩的,一點,兩點,三點,逐次增加。
“鬼火。”
這四周的氣溫並不低,可二人分明感覺到從腳底慢慢襲來的涼意。
狂風四作,吹得飛砂石滿目,鳳淺連忙以袖遮目,待到這風停後,卻見前似有微光,不是綠色的鬼火,而是人間暖光。
“阿聖,前面是不是有人?”
司空聖傑以爲是先前帶着引路蝶進來的靈廚,只帶着鳳淺朝光亮處去。
微光出自一個手捧蠟燭的女子,只見她嫣脣濃目的,正專心捧着那枚白燭,口中唸唸有詞。
“姑娘?你是何人?”
一個年輕女子,出現在這枯鬼淵中,自然不是什麼常事,且看其面貌,鳳淺並不記得,此處靈廚比賽的參賽者中,有這麼一個女子。
她沒有回到鳳淺的話,只兀自說道:“我的眼睛看不見了。”
“什麼?”司空聖傑已暗暗凝聚了靈力,這女子太過詭異,恐不是什麼善類。
“你們看到我的眼睛了嗎?”
這女子的眼睛,明明好端端地在眼眶裏,鳳淺小聲問司空聖傑:“別是個腦子出問題的吧?”
“不像,你看她穿得這般……”
還沒說完,那女子忽然面露兇光,詭異地笑着:“我看二位的眼睛就不錯,不如舍我吧!”
說哇,女子竟化作一隻遮天黑鳥,尖銳的鳥喙直衝着二人啄來。
“小心!”司空聖傑飛速將鳳淺拉開,幾乎與那鳥喙擦肩。
“這是什麼東西啊!”鳳淺從未見過這麼兇惡的鳥,便是當日天鴻書院的大鵬鳥,也不見這般兇殘啊!
“羅剎。”司空聖傑定定瞧着蓄勢待發的黑鳥,“只出現在鬼氣濃重的地方,好食人眼珠。”
鳳淺這纔想起來,傳說只在陰司出現的鬼鳥,平日以屍氣爲食,最喜歡的就是活人的眼珠子。
那黑鳥撲棱着大翅,蓄足了力氣,俯身再次朝着二人衝來,這次司空聖傑已有所準備,他奮力將幻出的冰針甩向羅剎。
可是司空聖傑的靈力並未完全回穩,幻出的冰針,傷害也不如從前,似乎並不能明顯傷到羅剎鳥。
只有兩枚打到羅剎鳥頭部,稍微將其中衝過來的攻勢攔下來幾分。
然而,被冰針傷到的羅剎徹底惱怒了,它仰頭長嘶一聲,鳳淺和司空聖傑頓時被這從“陰司”來的聲音震得心脈不定。
“飯飯!可有什麼法子對付它!”
鳳淺希望着從系統裏能找出什麼對策,她在心裏呼喚着飯飯,可這個系統像是失靈一樣,任憑鳳淺這麼叫都叫不出。
“小鳳兒,你還好嗎?”
司空聖傑稍微穩定心智,確定鳳淺沒什麼關係,轉身看向羅剎鳥,道:“它被這裏屍氣養得太強大了,以爲一人之力,只怕抵抗不過,待會兒它再衝過來,我便以劍先脫住它片刻,你趕緊跑,知道嗎?”
“你說什麼?”
鳳淺話纔剛問出口,那鳥又嘶叫出刺耳的聲音直直衝過來,司空聖傑抽出隨身佩劍,喊道:“快跑!”